第二十八章
虞弃灵见她如此冷静,赞赏一凝眸,剑刃向下稍压,无声威胁:“日后便知,穿衣服随我走。Du00.coM”
姒艳罹未再出声,平静抬手捏住剑刃移开,起身落地,当着他的面平静换去了喜服,穿上平素之衣,拿起佩剑斜挂,虞弃灵身穿女侍衣物,走到她背后,一把冰冷的短小匕首顿抵在了
她腰间:“走后门。”
她竟一直未发现他之身手如此之高,姒艳罹眸光平静一闪,照做。
夜色中回廊曲折,一路皆有喜字粘贴,红绸飘荡,却是肃冷无声,所有人皆睡着,无人走动。
到了后门,夜空下,黑乎乎的人影吱呀轻打开了门,姒艳罹走近才认出是自己府中赶车的小厮,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正是她所用。
片刻后,马车不惊动右相府任何人向正城门而去。
守城的夜将正坐在城楼上擦拭兵器,突然听到手下来报:“右相有急事出城。”
守将诧异一怔,起身狐疑扫了眼手下,向城门走去:“明日是右相和三王子大婚,怎可能临时有事?你确信没有看错?”
士卒亦是同样诧异,可,随步而去:“确是右相玉璧,主将放心。深夜开城门兹事体大,属下不会大意。”
如此不合常理,王上纵有事也不可能这种时候派遣右相,守将疑惑重重到了马车前,扫了眼驾车的小厮,右相府之人,微俯身看向马车:“格里见过右相。”
车内的姒姬转眸,紧紧凝在背对她而坐的姒艳罹身上,心绪复杂,不由垂下了眸。
虞弃灵面色冷峻,匕首向前一顶,姒艳罹腰间钝痛,回眸看了他一眼,才转头微掀起帘帷,露出缝隙看向守将,恰好外面人看不到车内情形,笑道:“格里将军辛苦,王有密令,我必须彻夜出城去办件事,能赶在吉时前回来,届时将军换岗,定要去右相府喝一杯水酒。”说着将手中商王曾经赐给她之令牌拿出,可享有部分特权,亦是每次去为商王办事时所用。
守将见此放了心,自她到了朝堂上,便深得商王器重,总会身受不同寻常之任务,并未起疑心,肃然颔首退开步子,“开城门!”
小厮绷紧的心神一松,汗湿的手心攥紧缰绳,啪的一鞭打在了马身上,马车顺利出了城门,顺着官道疾奔消失在了夜色中。
“张弓何时成了你的人?” 马车内,姒艳罹并无慌乱,出声问道。
刚说完,她猛然反应过来,垂眸苦笑一声,才凝向虞弃灵:“枉我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张弓竟自入府便是你之人,而我没有察觉,商玄亦未,才让你们逃脱。虞弃灵,我和商玄皆小看了你,深藏不露的夏国质子,你的真实身份,越发让我期待了。”
虞弃灵手中匕首未收,依然钳制着她,姒姬无武艺,一旦他大意,姒艳罹反钳住她,他必然落于下风,功亏一篑:“你大可以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方才城门之前你稍露异常,守将便可发现。”
姒艳罹见他完全不复质子时的纯善明快,满眼历经沧桑之沉稳,与他俊美年轻的面容极不相配,皱眉若有所思端详了半晌,纵使为质亦不会有如此气质,一时想不通何处怪异,淡淡笑了笑,直直望进他眸中:“我贪生怕死,只要能活着,绝不会行对自己不利之事,我相信在离开商国前,不会杀了我。”
虞弃灵挑了挑眉:“哦?”
姒艳罹道:“没有我,你们不可能顺利出了边关,天亮后,所有人都会知道虞弃灵,姒姬和右相凭空消失。不过城池,直接奔驰至最近的边城,你们也只有四个时辰的优势,中途容不得出一丝阻滞,但要用膳喝水,五日时间优势所剩无几,关键便在边关,若慢一分,商王派来的传追缉令的人便会追上。”
虞弃灵眸底露出一丝赞赏,颔首:“确实,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话音刚落,马车突然停住,茫茫夜色,一片寒风呼啸中,三人下了马车,已有三匹提前准备好的快马栓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是隐藏在商国的他之手下所为。
小厮、姒姬按照原计划,各骑一匹片刻不敢多耽搁急行,虞弃灵却是收起了匕首,看向站在马前的姒艳罹,冷沉道:“你我共乘一匹,上马!”
这匹马是三匹中最健壮的千里马,一路他打算亲自看管她这个人质,姒艳罹看他一眼,翻身上马:“不用匕首威胁,我若中途逃脱……”
虞弃灵只慢一步动作上马,绕过她腰间,几乎半拥她在怀,抓住缰绳,她身上寒气紧贴胸口而至,似有什么画面自脑中划过,竟觉此情此景这般熟悉,他正扬鞭的手微顿,不由皱了皱眉,看向身前之人,姒艳罹身子挺得笔直,垂着头,一手紧按在头上咬着牙,不禁寒风之状,未曾多想,便下意识用披风整个裹住了她压入怀中,淡淡道:“你不是我对手,莫做愚蠢之事,对你没有好处。”
说完一落鞭子,两人身影顿时消失,只剩下了右相府的马车在原地。
姒艳罹却因兜头而包的狐裘披风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