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沈无虞缓缓地摇几下头,将手臂从绿衣手里抽出来,
“你们在这里等我。”
“可是少爷你现在……”绿衣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放。
“放心,我不会有事,他……也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轻扯下嘴角,却是一个不成形的笑。
绿衣目送他的身影没入小巷深处,终是没忍住,偷偷跟了上去。
沈无虞低头踩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以为自己走得很慢,再抬头时,柳棉巷十七号却已经到了。
半掩的腐朽的木门横在眼前,轻轻一推,便开了。
“啊……苏大哥!苏大哥……不要,不要……”
白燕家的院子实在很小,他才刚刚踏进去,便听见白燕带着喘息的惊/叫。
那般暧昧的呻/吟,听得沈无虞的心都冷了。
他定定地站在房门前,手抖得都张不开了。
苏挽之,你骗我的吗?
你说要陪我一辈子,都是作假的吗?
啪嗒……
啪嗒……
不知从哪儿落下两滴滚烫的泪,滴在沈无虞不停颤抖的手腕上,沈无虞抬手摸摸自己的眼睛,沾了满手湿意。
他又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然后一脸茫然地往前一推。
门开了。
沈无虞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紧接着,眼泪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地掉下来。
“苏挽之!”
他凄厉的叫喊穿透院墙,把追随而来的绿衣吓住了。
“少爷!”
绿衣冲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无虞,循着他瞬也不瞬盯着的方向看去,不由捂住了嘴。
苏挽之仰面躺在地上,胸口插了一只木钗,血不停地从伤口涌出来,已经在他身下汇聚了一小滩。白燕软倒在一旁,脸上身上都沾了不少血,表情却呆呆的,双眼没有半点焦距,自顾扯着衣裳,嚷着好热。
“快……快!快去找大夫!找小爹!”
沈无虞猛然回过神来,把绿衣推出门外,三两步赶到苏挽之面前,一掌劈昏了白燕,将苏挽之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木钗插/得很深,血流了那么多,却一直没止住,还好钗身比较细,伤口不大,苏挽之才一时没有性命之虞。
沈无虞迅速点了他周身的大穴止血,却不敢擅自拔掉那只木钗。只好守在苏挽之身边,用袖子去擦他额上渗出的汗水。
“挽之?”
他一触上苏挽之,苏挽之便动了动,沈无虞以为他醒了,轻轻唤了他一声。
“不、不要……不要过来……”
苏挽之的头微微摆了摆,嘟囔了两句,眼睛却没有睁开,。
沈无虞凑到他嘴边,才听清他在说什么,眼里的泪还来不及落下来,嘴角已经向上扬起。他低头亲了亲苏挽之惨白的双唇,嘀咕道,
“笨蛋!”
约摸半刻钟的功夫,绿衣就请了大夫过来,因为情况紧急,她也不知道大夫医术如何,只能先请他替苏挽之治了血,另一头嘱咐赶车的小厮去相爷府上把段二爷请来。
“当真险要得很!自残自伤的我见过不少,下手这么狠的,倒是少有。”
大夫姓慕,年纪不大,说话却老成,下巴一点胡茬,摸来摸去,摇头晃脑,下手却干净利落,几下拔出苏挽之胸口的木钗,不知用了什么草药,往伤口一贴,熟练地包扎完毕,血就止住了。
“慕大夫,他……可是无碍了?”
苏挽之被他的话吓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问道。
慕大夫的脸拉得老长,
“只要我出手,没有救不回来的。不过他底子太虚,失血过多,要好好补补身/子,而且……”
说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变,贴近沈无虞吊儿郎当地笑道,
“最近少行房/事为妙。”
沈无虞还没见过哪个大夫这么没羞没臊的,举起拳头下意识要打,那大夫灵活地闪到边上,顺手握住沈无虞的脉门,摸着胡茬点头道,
“少爷身体不错,胎儿发育很好,就是今日受了些惊吓,动了胎气,晚间肯定要痛上一痛,我也顺便给你开个方子吧。”
语毕,当真一本正经地坐到桌前开方子去了。
绿衣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莫非自己情急之下拉了个疯子来?
好在慕大夫古里古怪的,医术却不错,段明幽赶来的时候又替苏挽之诊治了一遍,直说用药巧妙,已无大碍,只需调养就好。
慕大夫摩挲着自己的胡茬,笑得得意非凡,手一伸,指着地上的白燕道,
“那姑娘还搁地上躺着呢,要不我一并治治?”
沈无虞这才想起屋里还有白燕这个人,叫了绿衣将她扶起来放到椅子上,慕大夫直呼他不懂怜香惜玉,手上却没闲着,贴着白燕的手把凝眉沉吟一阵,忽而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