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厢房的白于裳早已用过晚膳,此刻桌上正放着她做的小点心及清茶一壶。
而风师母手上正拿着大红嫁衣与她比对,让她穿上身试试,又命转了一圈,伸手拉住腰间宽出的绸缎蹙眉道:“似乎稍显宽松了些,想来是你这两年为事烦忧,竟瘦了。”
“那师母瞧瞧我这张脸可有小些?”白于裳将自己的脸凑到风师母的面前让她细瞧,却惹来她一阵笑,拿指尖轻戳她的额头,道,“你长胖长瘦都是这张小脸,再小可不就瞧不见了。”
白于裳咯咯一笑甚有些得意,将那件红色嫁衣脱下了捧手上认真细瞧,问:“这衣裳上为何还要缝上珍珠,我亦是不需要这样的装饰之物,师母自己留着便是,不必破费在我身上。”
“你如今这样身份自然是要绣些奇珍异宝在上头才算体面,何况珍珠也不算什么太高贵之物,且也未有几颗,全都在这里了。”风师母示意白于裳不必惶惶不安,在她看来还只怕不够齐全。
白于裳也知风师母拿自己当家生女儿一般看待便不再推辞,似又想起了什么,小轻道:“若说让浩然晓得,又该说我一通。”
风师母扑哧一笑,念想往日几个同窗之中欺负云汐最利害的就是卫子虚了,但也不过是玩趣,却不曾想某人到如今都还有些顾忌,便说:“这些珍珠就是他送来的,师母亦不过是见花献佛罢了。”
“这如何使得,被他知晓还不要了我的命,师母快些拆下来吧。”白于裳脸色微变,直接就想要去扯衣上的珍珠,却被风师母按住手腕,一本正经道,“你师傅师母亦也不会亏待他,一样有替他准备的成亲之礼,你是嫁衣,他是红袍,且上面那块玉便是你送的那块。”
白于裳目瞪口呆,暗忖这叫相互占便宜的节奏啊,又听风师母缓缓道:“你师傅与师母都用不着那些东西,往后也不必送了,留着自己用吧,待有空来瞧我们几眼亦算是不负师恩了。”
“师母这话让云汐好生惭愧,想来浩然也定是要羞愧而死的。”白于裳轻叹,顺势也替卫子虚表白一番,念想起师傅师母往日对自己的好,再想想他们膝下无子更是难过。
风师母见白于裳眼眶潮红,便与她开起了玩笑,道:“傻孩子,哭嫁不在今日在明朝。”而后又似有无限惋惜的叹一声,“怎么你跟浩然就没那缘份呢,这两件大红喜衣竟要分头穿。”
白于裳微蹙秀眉,道:“他只想娶公主。”
“那你呢,想娶谁?”风师母问。
还未等白于裳作答便见风谷子领着贾亦一道进了屋子。
风师母连忙放下手中嫁衣起了身,笑言:“贾公子。”
“夫人千万不必客气,我是随院士一道过来讨杯茶吃的。”贾亦对风师母礼貌浅笑,又往白于裳那里撇一眼,问,“能否?”
风师母点头应道:“这是自然的,公子快些坐下吧。”一面将自己的位置让出了给贾亦端坐,又道,“我再去沏壶茶,你们先吃些点心。”
风谷子示意贾亦不必客气,自己也端坐入席,对白于裳言:“我方才听贾公子说你们上山之际已经相识,如此就不必为师在做介绍。”
白于裳低眸点头,轻言:“确是如此。”
“说起此事,贾某该言谢才是。”贾亦对着白于裳温和浅笑,眼眸之中闪动的精光似透出些深意,头一个敢喷他一脸水的竟是个女人,不得不说白于裳真如传言所说一样的彪悍无理。
白于裳一脸尴尬,当下便猜想贾亦大概已晓得自己的某些英雄事迹了,连忙言:“并无什么恩,何须言谢,何况晚膳之鱼亦是公子所钓,早已了结。”
贾亦依旧客气,他觉着她有趣,更以为她未必如传言一般无耻锒铛,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白松玉佩,下挂墨绿色的流苏,递于白于裳面前,道:“你对我有恩,再来我们各树见解亦是不谋而合更算有缘,我与你师傅是忘念之交,你又是他最钟爱之学生,更是幸会。”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让白于裳也顿觉自己与他缘份非浅,又听他娓娓道出,“若说你往后有幸来浅苍便可凭他到百画妨寻我,自当敬地主之谊。”
白于裳往风谷子那里打望,见他只浅笑抿茶,而后便低眸略作沉思,她虽说瞧不上这方玉佩,且也不打算去什么浅苍,但见贾亦十分认真模样便礼貌的接过,说:“公子客气,云汐却不知送什么见面礼。”
礼尚往来才是真知,白于裳并不想欠谁,要寻出一件东西来送及贾亦,却被他推委:“你的绢帕还在我那一处,就当是还礼吧。”
绢帕之物到底有些不太妥当,白于裳脸色微红,心虚的再往风谷子那里扫一眼,却见他依旧是一派什么都未听见的姿态,在他眼中此二人都未娶,想必是可以怎样的。
但某些人心中却尴尬十分,只说:“还是容我再去......”
话还未有说完就被贾亦打断,此刻才道出真委:“只因那方绢帕已失落,不能还及你,故才以玉佩还礼。”
如此一说才让白于裳释然,想来那方绢帕是被那小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