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停的掸落掉在她衣裙上的面粉,忙的比那做点心的还要停不歇。
“你们倒是去外头瞧瞧国师来了未有。”芸凰着急此事,示意那两个女婢都退下去。
女婢们才走出御膳房便见白于裳手摇着扇子款款而来,先是一怔,待前头领路的小婢嗤道:“还不见过国师大人?”
白于裳笑言:“不必多礼。”而即径自走进屋里。
芸凰此刻未有发现白于裳已走近自己跟前,依旧专心致志的摆弄手上的面粉,但那功夫却是烂到了家,捏出来的东西都是奇形怪状的,嘴里又问:“国师眼下到了何处?”
“微臣参见陛下,微臣就在此处。”白于裳恭敬作礼。
芸凰这才抬眸而视,往白于裳上下打望两眼,笑道:“国师大人这身女装打扮不比男装差几分。”
“微臣谢陛下美言。”白于裳低眸浅笑。
“今夜不必多礼,快些过来帮孤做点心。”芸凰边言边又捏出个不知为何物的面团。
“这是陛下玩的新鲜花样?”白于裳轻声出问,将自己的团扇放置一边,低眸细瞧起桌上的食材,却是一应俱全的,只需在捏些花样,或是在装点一番就可拿去或煮或蒸了。
芸凰将自己方才捏的面团放置手心上摊到白于裳面前让她瞧,轻叹道:“孤这手艺怕是再学上几十年都未必比的上云汐你的。”
“陛下如此言说让微臣如何敢当。”白于裳诚惶诚恐。
“云汐的手艺怕是只有孤与你家父才知晓吧。”芸凰提着眉问道,往边上走过两步。
“旁人确实不知。”白于裳微点了点头,一面卷起自己的衣袖,立在方才芸凰的位置开始捏着面团,又道,“陛下先歇息,让微臣代劳,许久未做,都有些生疏了。”
“你从未给谁做过?”芸凰好奇问。
“未有,也没有理由做这个,府上有厨娘。”白于裳答的不以为然,却是对芸凰此举起了疑惑,“陛下前几日说要吃玫瑰糕,今日又自己做糕点,为何起了这个兴致?”
芸凰手上揉着一个面团玩弄着,漫不经心道:“孤在想,若是能给自己喜欢的人做好吃的糕点,大概会是件有趣的事吧。”
白于裳细细听着,觉着芸凰此言有些道理,若说拿这手艺去讨好艳姬难保不会将他打动,到底也能生出些好感吧。
“云汐在想甚,难道是在想有情郎?”芸凰一脸笑意的打望起白于裳,她虽说身居深宫却也知晓街头巷尾之闲言碎语,忍不住打趣道,“听闻你昨日一身女装拉扯着丞相大人直往仙子楼去玩耍,是否真有此事?”
白于裳的脸颊一下子起了红晕,低着头将面粉揉的越发用力,蹙眉答:“那是一场误会。”
芸凰失声轻笑起来,面颊上竟露出两个酒窝来,褪去往日的威慑女皇姿态却像是个亲切的家姐,拉起白于裳的手腕使意她停下来,认真问:“你对孤说实话,你到底爱上了谁?”
这话问的忒让人不好意思,且白于裳虽说是个脸皮厚的却也禁不住,何况她不敢说,因她还未有追得艳姬一分心,只尴尬道出:“未有。”
“孤看你还能瞒着的住几时,反正这全天下也只有孤能给你指婚,不怕你不说。”芸凰讪趣玩笑,她也不勉强,放掉了白于裳的手腕,又提步往院外吩咐,“你们去请丞相大人进宫,另外所有人都守在院外,未有孤的旨宗谁都不准进内。”
所有下人女婢应诺退下,由芸凰的贴身女婢去丞相府里请未央。
待芸凰转身回到屋里时却见白于裳已捏好了两个圆滚滚的小白兔放在蒸笼里头,忍不住赞道:“不知哪位男子是头一个能吃到云汐这手艺的。”
“想必只能是微臣的夫了。”白于裳脱口而出,却惹来芸凰一脸的惆怅,她听到“夫”这个字便如有尖刺扎进心里,因她这一生估计都不会有“夫”的,不自禁哀叹一声,“孤突然觉着累了。”
“陛下若说累了就去歇息,微臣做好了就端上来。”白于裳不解芸凰深意,只以为她是玩趣的累了,却不知她是心累。
芸凰径自往一旁的桌边就坐,端起上头的清茶浅抿一口,盯着白于裳的背影发愣,轻轻的飘出一句:“孤不想坐这个皇位了。”
白于裳的身子一怔,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后劝说:“陛下莫要胡言乱语。”
“孤是认真的。”芸凰语气悠悠,放下手中的杯盏沉思片刻,之后又缓缓道来,“孤从不贪恋这皇权,只想与自己喜欢的人云游四海。粗茶淡饭就好,不必荣华富贵,只要一夫一妻。”
“什么一夫一妻?”白于裳当下即问,停住手中的动作,屏息凝神,若是她未有猜错,只有夜玥
及浅苍那里才说什么一夫一妻,梧栖从来都是说的都一女一夫。
谁知芸凰倒真说中了白于裳的揣测:“女人当家作主何其累,还不如让男人去担当这责任,何况孤以为做个妻很是美哉。”
白于裳紧抿了抿嘴唇,本能往四下打望一眼,而后转身往芸凰那里去,拱手作揖极为严肃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