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忍你……”
他突然顿住,赛拉屏息了好半天都没有听到他的下一句话,可她却发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狼狈。
他立马收敛的神色,狠狠将匕首扔到地上,抽出魔杖对着自己的伤口施了一个治疗魔法,慢吞吞地说:“那么,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容忍你这样放肆。”
他原本想说的真的是这句?这个念头在赛拉脑子里快速地划过,正想去深究的时候,他的下一句话就刺地她退缩了。
“机会只有一次,既然你做不到,那就好好珍惜自己现在得到的一切。”
“你想做什么?!”全身的刺都竖起来,赛拉愤怒而又戒备地质问。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原本深棕色的眼睛变得一片猩红,他转身离开,在和上门的那一刻,一句微不可察的话语如烟雾般消散在空气中。
“谁知道呢?”
只留下赛拉一个人呆在寂冷的房间里。
门外——
一根魔杖正精准地对着他。
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仿佛他的一切都被隔离在了门里面的世界。他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目光蔑视着眼前的人,仿佛把对方身上的皮狠狠剥下来还在嫌弃对方血留的不够多尖叫不够凄厉似的。
这样的目光让德拉科原本苍白的脸更加透明了,可依旧抿着嘴,坚定地举着魔杖。
就在这时,汤剂药效时间已到,原本一头咖啡色的微卷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色直发,服帖地垂在耳际,深棕色的眼睛犹如浸染了鲜血,凝固成暗红的眸色。年轻俊逸的五官转化成深刻硬朗的线条,带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气。
“不过三年而已,一个两个都这么无法无天了?”他用嘶哑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三年前你甚至连直视我都做不到。”
德拉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对我来说,三年时间并不短,何况改变的不仅仅是我而已。”灰蓝色的眼睛在他染满鲜血的腹部刻意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加深了笑容。
一条充满逆反心理的小蛇,和一个心甘情愿被咬伤的主人,谁没有在变呢?
他这回是真的感到有些讶异了,再次将德拉科身上的皮剥了两遍后,视线落在魔杖上,讽刺地说:“那么,你确定要用这个方式来证明你的……嗯……‘成长’?”
“当然不,是我失礼了。对着您总是要预防点什么不是吗?事实上您现在心情看上去不错,这我就放心了。”德拉科像是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似的,慢吞吞地将魔杖收进袖子里,“您知道的,虽然我表面上刚接手马尔福家族,但事实上我已经掌权许久了,时间有些晚,不过我还是得向您表达一下我的态度。”
他挑眉,表示继续。
“在您和赛拉的问题上,我和我的父亲产生了点分歧,当然,鉴于现在我才是名符其实的掌权人,那么他的想法也就不重要了,我想您应该也没什么兴趣。”德拉科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文质彬彬的笑容,轻松地说着这些话语,“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您在德国做的一切我代表马尔福表示全力支持,马尔福在德国那边的产业全部都会转到您现在的身份下,将来若还有任何关于金钱方面的问题只要您开口,在保证赛拉能够吃饱穿暖的前提下,我必定全力以赴。至于人脉方面,请您原谅马尔福在‘战后’大受打击,只能选择在精神上支持您了。”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德拉科,双手击掌,拍打出懒散的掌声来,“勇气可嘉,你让我刮目相看,现在说说看,是什么让你拱手相让马尔福三分之一的产业?”
德拉科恭敬地微笑着说:“很明显不是吗?明哲保身而已。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我的父亲当年做了错误的选择,时代的改变也造成了观念的不同,我现在做的决定,在我看来,可是更利于马尔福的长远发展。如果您对马尔福的诚意感到满意的话,不知能不能容许我求取一个小小的……嗯……赏赐?”
重点来了。他这才收回一副懒洋洋的姿态,饶有兴趣地说:“说。”
喉咙微不可察地滑动了一下,德拉科的脸上却还是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仿佛接下来说的话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附带要求罢了。
“如果您当年的心意并未改变并没有对您的决定感到后悔的话,就请您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气氛在一瞬间冷凝了下来。
没有说不要出现在英国,因为他的公主还需要这个人的庇佑。
也没有说不要出现在马尔福家,因为他已经承诺可以合作。
仅仅是……不要再出现在他的公主面前而已。
他的公主和眼前这个人之间的羁绊,不管花多少时间,他都要斩断!
即使到现在,德拉科都没有忘记当这个人试图杀死她时,赛拉那疯狂的模样,甚至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滴眼泪都已经铭刻在了心上。
——她随时随地会继续跟随这个人的脚步离开英国,离开他。
这个念头从德拉科得知这个人还活着的时候,就无时无刻地再脑海里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