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身影与童年时的憨豆儿重叠在了一起,脚步也因之不自觉地往前移去。
若是时光能够倒回,她一定不会贪玩,不会拉着憨豆儿去看什么纸鸢,那样豆儿就不会被逼着爬高,不会掉下来磕到了脑袋,整整休养了半个多月才好。
楚灵儿不认识那个孩子,但是沐贵妃却是认得,在李基还未看见前,便故作紧张地拉着李基的胳膊,大声嚷道:“啊!是太子!太子殿下小心啊!”
她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却是吓了那孩子一跳,分神之际,脚下踩了下个空,只闻“啊——”的一声,整个人便掉了下来。
“啊!”楚灵儿已经紧张得掩了双目,不忍去看;
沐贵妃的唇角溢起了一丝恶毒的冷笑;
李基惊得嘴巴张成了圆形,心几乎要跳出来……
在场所有人,仿佛被这突出其来的一幕给惊得呆立当场。
豆儿!萧子衿忘了自己身在皇宫,忘了皇帝、贵妃等等,她脑中只有那个孩子,那个带着憨豆儿童年影子的孩子……她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伸出了手,是想接住那个孩子,更是想挽回一些童年的愧疚……
“砰!”
巨大的响声将在场所有人都给惊醒了,当众人反应过来时,看到的是那个孩子压在萧子衿的身上,一翻身居然就好端端地站了起来。而萧子衿呢?整个人十分儿狼狈地趴在那里,一双手还保持着“接”的模样。
先前那位宫装丽人离得最近,抢上前去,搂着那孩子紧张地问道:“永儿怎么样?可伤着了?快传太医!传太医!”
其他人等也已经围了上来,皇帝更是吓得不行,亲自查看孩子的伤情——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那孩子红着脸,怯怯地道:“父皇、母后,孩儿没事。不过,不过她好像伤到了。”
说着,指了指被众人忽视,尚还倒在地上的萧子衿。
楚灵儿惊呼了一声,上前想去扶起萧子衿,可是才碰了她一下,萧子衿便已痛得惊呼出声,吓得楚灵儿不知所措,根本不敢再碰她。
沐贵妃笑吟吟地道:“托陛下的福,太子殿下无碍,倒是叫臣妾等吓得一身冷汗呢。”
说罢,盈盈上前,向那宫装丽人行了个礼:“见过皇后娘娘。殿下还小,娘娘照顾殿下该多用些心思才是,怎可叫殿下涉险呢?”
她这话,分明就是在责怪皇后照顾不周。果然李基面上愠色大现,冷冷地道:“皇后你若是不懂得照顾孩子,朕可以将永儿交给沐贵妃照顾!”
“陛下恕罪,都是臣妾的错,望陛下开恩,莫要带走臣妾的永基。”皇后的性子,说得好听说是温莞,说得难听就是软弱。哪怕是受了委屈也总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来处理。眼下受了皇帝的责怪,她也不敢辩解,只能一昧求饶。
“父皇,都怪儿臣贪玩。母后原本是叫儿臣读书的,是儿臣自己偷偷跑出来放纸鸢玩,纸鸢飞到了假山上,儿臣自忖区区一座假山算不得什么,这才没有唤宫人,自作主张地爬上去。母后也是刚刚才找到儿臣的。”
太子的年纪虽小,但见母后被责,忍不住出言维护。
沐贵妃挑眉笑道:“太子殿下真是孝顺呢。分明是皇后娘娘未能尽到看管之责,殿下却还为娘娘辩解,果然是母子连心呢。”
太子对自己的父皇说话客气,但是对沐贵妃却从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孩子童言无忌,不及思索冲口就道:“原本好好的本宫都要捡回纸鸢了,都怪你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若不然又怎会摔下来呢?父皇若要责罚,该罚贵妃娘娘才是!”
“你!”沐贵妃气得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揪住这小鬼狠揍一顿。但是皇帝面前,她还需要表现出贤良之态,压下怒气,和声道:“本宫也是担心太子殿下。”
李基原本是一腔怒火,但见到太子无恙,心下稍安,道:“罢了罢了,以后多加注意。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灵儿,你的宫女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