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贵妃不怕李基重新查自己的父亲,怕只怕李基不再查了,然后就此定罪,那么父亲只怕真就翻身无望了。Du00.coM
而皇帝查,自然不会亲自去查了。那么无论他派什么人查,沐贵妃都有法子让查出的结果是站在对他们有利的一方——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可不是儿戏。更何况,沐长贵党羽众多,他若一倒台,那么他的整个派系里的人也会跟着倒霉。利益牵扯之下,很多人都愿意在这个时候,拉沐长贵一把。
最终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欺上瞒下的是兵部侍郎孙桂,非但欺骗了皇帝,且连宰相也瞒着了。宰相是最近才察觉到此事,正开始着手调查孙桂,原本是想在彻底查清事情的原委后再上奏的,却没想到被英明的皇帝提前发觉。于是孙桂就被当了替罪羔羊,判了斩首之刑。而沐长贵身为宰相,虽然识人不明,但却不是太大的过错,所以很快官复原职了。
楚灵儿虽是一朝得幸,晋封为妃,皇帝也来德仪殿了几次,但却也渐渐地冷淡了下来。这几日倒是日日留宿在沐贵妃的皓月殿。楚灵儿心中戚戚,好在有萧子衿相伴、开导,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用过了早饭,闲来无事,楚灵儿便在萧子衿等一众宫人的陪伴下到御花园里散步。
时值春末夏初,御花园里百花争艳,风景宜人,更兼有鸟雀争鸣,端得一派富丽景象。楚灵儿看着欢喜,却又思及,若是此刻陛下能陪着自己赏游该有多好。
却不期,刚想到那人。那人却出现了。只不过,李基身边伴着娇艳如花的沐贵妃。这一对璧人,一个是满脸幸福地笑着,风情万种;一个是低头看佳人,眼中满是宠溺。
楚灵儿忍下心酸,上前见礼。
李基看了看楚灵儿,不等他开口。沐贵妃却抢先道:“这位就是陛下新立的德妃娘娘吗?端得是明艳动人,连臣妾都要给比下去了呢。”
李基亲昵地刮了下沐贵妃的小翘鼻,笑道:“月容的姿色,世间哪个女子都比不上。”
“陛下又取笑臣妾了!”沐贵妃羞红了悄脸,掩面而笑。
那打情骂悄,恩爱无比的模样,仿佛楚灵儿只是个外人一般。
楚灵儿心中委屈,泪水直在眼中打转,却只敢低着头。不敢叫人看出。倒是沐贵妃,却是将楚灵儿的模样尽收眼底,唇角闪过一丝冷笑,对楚灵儿道:“德妃妹妹,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咱们姐妹一道陪陛下散步可好?”
虽然心里极想能伴着爱人游园。可是此情此景下,看着爱人与另一个女人恩爱,楚灵儿恨不得转身就走。偏沐贵妃开了口。她却推辞不得,否则陛下一定会以为她心胸狭隘。
“能陪陛下和贵妃姐姐一起散步是灵儿之福。”
李基笑道:“能得月容和灵儿相伴,朕才真是福气不小啊。”
话了,不经意地看了眼萧子衿,眼神交错间,萧子衿心头一慌,急忙垂下头去,避过他的目光。
李基浅笑一声,只觉得这个小宫女颇有些可爱之处,却也没有过多探究。
楚灵儿在李基和沐贵妃的身后。亦步亦趋,仿佛是个小丫鬟似的。
而萧子衿等德照殿的宫人则和皓月殿的宫人们并作一道,也相随在主子身后。当中。自然是汪福的。
汪福的目光,就那么一直随在萧子衿的身上,萧子衿即使尽量不去看,依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皇帝今日的心情还算是不错,一路走一边指点、品评着园中的各种奇花异草。穿过一片牡丹丛,却见前面的假山下正站着一个宫装丽人,仰着头焦急地喊着:“永儿快下来!快下来呀!”
她身边只有两个宫女,一个跟着焦急却无措,另一个也试着往假山上爬,但笨手笨脚却根本爬不上去。
而那座假山足有三人多高,山顶挂着个纸鸢。一个身穿锦袍,头戴金冠,约摸五、六岁的小男孩已经快爬到假山顶部,小手伸得长长的,显然是想去拿那个纸鸢。
萧子衿看那孩子爬假山的模样,忽然间就想到了儿时的憨豆儿。那时,春光正明媚,她们都还年幼,根本没有机会玩纸鸢,于是便偷偷地跑到花园里看三姨娘和萧夫人陪着萧子龙放纸鸢玩,心里别提有多羡慕了。
后来萧子龙的纸鸢断了线,飞落到了假山上。萧子龙要爬上去捡,萧夫人恐他受伤拦下了他,却喊来了憨豆儿,命其去捡。
憨豆儿很怕高,却更怕被主人责打,于是就硬着头皮往上爬。
萧子衿怎么出忘不了,憨豆儿那小小的身体摇摇晃晃往上爬的模样。因为害怕,他甚至都不敢往下看。就那样,一下一下,好不容易攀到了高处,伸了手刚摘下纸鸢,足下却是一滑,憨豆儿整个人就如同断线的风筝直直地往下坠、往下坠……
如今虽是时过境迁,可是看到那个假山上的孩子,萧子衿眼前忽然就觉得被蒙上了一层水汽,心里默默地念道:“豆儿,小心啊……小心啊……”
朦胧间,她仿佛将那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