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紧张,便想要看清她脸面,偏她虽就在我面前,可任由我怎样努力,仍只能看到她背影。
大抵慕蔚风与闫似锦也是相同情形,便三个人青了脸。互相瞧一眼,我呼吸都觉得急促起来。
此处乃是青丘仙灵界,无论多奇异景象都有可能发生。也许在我们不经意间,那通往地府的大门便开了,自内里钻出个千年老鬼,专程来吓唬我们几个。
“这位大嫂,打扰您一下,您为何这般哭泣?可是有伤心事?”慕蔚风当先开口,尽量措辞小心。
那妇人依旧低声哭泣,闫似锦便恼了。竟是孩子心性,上前又要揪人家后脖领子。
我就觉得奇怪,闫似锦平日里暴躁皆是有原因,多数因为对方欺负到我头上对我不利。但他绝不是个不懂得尊重别个的毛头小子。至少我就敢确定,他绝不会欺负妇孺。
眼前这位不知是人是鬼,却毕竟女身,闫似锦不会这般毛躁。
难道是这地界有何不对?
我就去扯闫似锦衣衫角,他将要粗嗓子吼,并右手捏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回头见是我,立马将那要出口的话吞回去。
“干嘛!”
但这话也着实酸的可以,想来若非我扯他,此刻他那只捏紧的拳便要招呼到对方鼻梁上了。
“你难道没有感觉出,哪不对?”
“没有。”
“不对,你不可能感觉不出,你再沉下心来。要不,念一遍静心诀啊。”
闫似锦略有不耐,而慕蔚风又与那妇人说几回打扰之流的话,偏人家只是背对着我们哭,就是不回头也不搭言。
本不理她也就罢了,可她哭就哭呗,我们将转身往回行,她哭声便放大。那高高哭腔直在半空中荡来荡去,生生令人头疼。
再转回来,换闫似锦去问。果然我的提醒有用,闫似锦念一遍清心诀后,那焦躁情绪便彻底平复下来。
想来臭小子实在轻敌,这地界他也不提防着,连我这种菜鸟都不曾着道,偏他那般人物,轻易中招。
细细想来最近他似乎法力差了好多。难不成他被情之一字左右,那字眼有着吞噬他法力的强大力量?
呃,又开始不靠谱了。
我暗笑自己胡思乱想。将神识抽回,却见闫似锦已摇着头回来。
“二师姐,不成啊。她就是不说话。就连我这种口灿莲花的都搭讪不能,看来咱们还是回去歇着,等小童吧。”
我不由翻白眼,闫似锦又道:“也许小童只是回去招呼姐姐妹妹的前来迎接咱们呢。现在已经在远原地点等了太久,脖子都抻长了。”
“去你的。还姐姐妹妹迎接呢!你以为是怡红院?!”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就在这杵着?”闫似锦问我。
我再将目光投向那哭着的妇人。
有风吹起她头上插着的素菊,将泥盆里纸钱也带起少许。纸钱在半空中打着旋,平添几分凄惨。
我见此情形,只好叹口气,先在心底念一遍清心诀,就走上前,去拍那妇人肩膀,并同时言道:“你只是哭我们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你又不让我们走,又不搭理我们,你这样我们都糊涂了,你到底想怎样啊?!不如你把你的伤心事说出来,也许我们可以帮上你忙。”
本妇人已经给了慕蔚风闫似锦软钉子,我这回开口并没打算她会回应。万不想这位主竟在我话音方落,便接了茬。
“说出来你们真能帮我?”
不是龙母声音。那么,她是谁?难不成真真千年老鬼?
我正混想着,却见她缓缓转过身来。
一时间我呼吸也停顿,一双眼也瞪大。却在她完全转回身后,见到真容略有失望。
其实在心底里,我还是希望她乃龙母。可眼前这位妇人绝不是龙母。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妇人,一张脸上沟渠纵横,眼角嘴角那些深深浅浅痕迹,愈发彰显了岁月无情。
“呃……您到底为何哭的如此伤心啊?!”
我见她那双浑浊的眼以及脸面上泪痕,不由心软。想来就算她是千年女鬼,特特在此出现并哭成这般,也是有个天大的伤心事了。
能帮就帮吧。过去栖霞派上上下下都掉钱眼里,没花红绝不出手。而我更是懒鬼,就算有花红都不愿离开我那竹塌。可自打我知晓自己身份,便总觉说不定何时就凭空一个雷将我炸回九重天。到时一想,我白在人间界走一遭,竟只留下些吃喝记忆。
但归位的事我是不愿多想的。九重天,闫似锦……若我当真归了财神位,我与闫似锦可还有以后?路是否更难行?
所以自打赤金珠被我无意吞手掌心里,关于如意吉祥的事我压根就不提。总希望大伙都淡忘了。或者我只是希望自己个忘记那金灿灿身份,以及所有关于栖霞派五老的劳什子事。
毕竟只有我先归位才能找到如意吉祥,换回五老。可我归位了,就必然要面对闫似锦还在人间界的事实。月老处酷似闫似锦与我的泥娃娃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