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臻童第一次听尤小妺说自己小气,顿时不作声了,心里正暗自打算是否留下他呢?若不留他,小妺妹妹该不高兴了吧?若留下他……这……终究还是别扭……
“我习惯自己睡!”司臻童憋了半晌还是冒出一句这样的话。
“那哥哥还张罗着娶媳妇?”尤小妺故意戏他道。
“我何曾说要娶亲?你又来诚心拿我开心!”司臻童反而有些不高兴了。
尤小妺见童哥哥恼了,知自己的话又触及他的伤心事,有些懊悔自己唐突多舌。随后上前拽着司臻童的衣袖开始撒娇道:
“好哥哥,你就留下满公子吧?算小妺欠你一份人情可好?他日若需要小妺帮忙的,小妺绝不容辞!”
“你能帮我什么?”司臻童斜眼瞅着她,脸上却无半点表情。
尤小妺见他如此一问,心里也开始犯嘀咕:确实,自己都不能帮他排忧解难,还能有什么可帮助他的?难不成让夙缘姐姐复活,这样哥哥才能高兴接纳满公子?想罢,又不觉好笑,他糊涂了,自己也跟着糊涂了么?她抬头故作可怜的样子望着司臻童,继续磨他道:
“哥哥,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情意,你总不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让满公子陪着哥哥,小妺也放心不是?再者你屋中不还有一张床榻吗?满公子还能没睡的地方?求哥哥了,好吗?”
司臻童最耐不过尤小妺的软磨硬泡,最后想了一会儿,只得无奈地答应了。
尤小妺见司臻童终于答应,竟高兴地跳下台阶欢呼雀跃:
“我知道哥哥最好了!哥哥最好了!”
司臻童瞧她这样高兴,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微笑,亦无奈地摇摇头对满少驹说:
“和我住也可,但你不得随意说话打扰我!”
满少驹闻言欢喜地连连点头言好。
司臻童又对尤小妺说:
“好妹妹,我留下了他,你也该安心了吧?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安睡吧!若想和你的满公子说话,明日再来不迟。”
尤小妺听闻司臻童略带逗笑的口吻,脸不禁红了,“生气”地冲司臻童吐吐舌头,冲他说了一句“总拿小妺开心!讨厌!”,言罢又叮嘱了满少驹一些话,便返身准备与喜恋离开。
“小妺姑娘且留步。”满少驹急奔下台阶,说,“我送你们出去。”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有喜恋陪着,公子还不放心?”尤小妺笑道。
“人家好心送你,你就让人家送呗!”司臻童挑着眉一副随心而语的样子,“早去早回,省的你回来又将我吵醒!”言罢,怏怏退回房间掩上门。
楚蚕儿暗自一笑,也往自己屋里去了。
满少驹陪同尤小妺刚走出院外,忽然又叫住她,含羞说道:“小妺姑娘,少驹有东西想送你……”说着就探入自己衣襟内摸索。
喜恋见状,也不好意思在旁边,便独自慢慢向前踱走。
尤小妺住脚回头好奇地望着他,见他半天未掏出任何东西,因笑道:
“是什么好东西?你藏得这样好?”
满少驹在衣服内摸索了半天,方取出一个长方形的小木盒。就见他拿着小木盒迟疑片刻,方含羞塞到尤小妺面前:
“给……这个……送给姑娘……”
尤小妺见这小木盒做工简单,并未觉得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因爽快地接在手,待打开一看,她不禁愣在那里——借着明朗的月色,尤小妺清楚地看到小木盒中放着一支红檀木荷花彩绘丝线流苏发簪。
“这不是三年前那日在街上看到的那支发簪吗?”尤小妺慢慢取出那支发簪端详着,惊奇地问道。
“你还记得?”满少驹见她还记得这支发簪有些兴奋。
“当然记得。”尤小妺翻看着发簪,微笑着说,“当时喜恋还吵着让我买呢!我虽喜爱,但奈何身处在外本就清苦,所以没舍得买……却不曾想,你将它买下了?”
满少驹欢喜地点点头,笑道:
“当时我看出你喜爱,便暗里买了这支发簪。这三年来,我一直小心地将它藏在怀中,每当想起姑娘,我便瞧瞧这支发簪,权当姑娘在眼前一般……少驹一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亲手为你戴在发间……不知现在……少驹可否有这个机会?”
尤小妺闻听其言登时羞红了脸,她羞怯怯地抬头望了他一眼,又急急地躲闪开了。些许沉默,尤小妺将发簪慢慢送到他面前,别过头含羞言道:
“如此,就有劳满公子了……”
满少驹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喜不自禁!激动地接过发簪,小心翼翼地为她插在发髻之间。
此刻的尤小妺早已满脸羞红,匆匆忘了他一眼便转身跑开了。
满少驹亦兴奋地望着拉喜恋匆匆离开的尤小妺。当眼望着她们走了一段路,尤小妺忽然转身冲他喊道:“满哥哥!谢谢你送小妺的发簪,小妺定好生珍藏佩戴!永不摘下!”言罢,喜恋似顺势逗趣了他们一句,便见尤小妺追着她向远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