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笑没了,忙走上来行个万福,乐呵呵地问,“可是尤良大哥的家?”
这一句问得尤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婆子,都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称自己为大哥?他看看娘子略带厌恶的表情,依旧和气地笑道:
“是,您找我有事吗?”
“有——有有有……”那女人见自己找对了地方,更喜得像一朵花般灿烂,一面向前走一面说道,“好事!天大的好事呦——您闺女在家吗?”
夫妻俩听了又一愣,问:
“你到底有什么事?”
屋里正在整理嫁衣的尤小妺听到这句话知与自己有关,便偷偷倚在门口窥听。
“呵呵呵……天大的好事哝!”婆子口里说着,转身扯着嗓子向外喊道,“抬进来!”
话音刚落,就见五六个身着家仆衣服的男子抬着几个绑有大红花绸缎的大箱子陆续走进院中,并依此放在地上。
媒婆眯眼一笑,转脸继续对尤良夫妇说道:
“知府家的大少爷看上了你家的丫头,想纳她做妾,这不就是天大的喜事么?呵呵呵……喏喏喏——这可都是上好的聘礼哦!您快瞅瞅,有上等的绫罗丝绸,让人瞧着都眼花的金银珠宝,瞅瞅,瞅瞅——”
媒婆欢天喜地打开聘礼箱子,并滔滔不绝地为尤良夫妇介绍着这些聘礼是何等的价值连城,完全忽略了人家对她的厌烦。
屋里的尤小妺听道此傻了眼,半晌没反应过来,同时心似被使劲儿抽了一下,眼泪“唰”地便落了下来——他果然还不肯罢休!只以为我爱财么?竟打发了这些东西来污我门槛儿!
尤小妺越想心里越委屈、越愤恼,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内心深处蔓延开来。
“您大概是搞错了,我女儿明天就要出嫁,岂能再收聘礼?请拿走吧!”尤良立即阴着脸说。
“啊吁——不就是那个穷小子么?”媒婆不屑地说。
“穷又如何?总比掉入火坑的强!”尤良没好气地说道。
“大哥此话差矣——人家是何等地位?嫁过去会享怎样的福你们当真不明白?如何是掉进火坑了呢?若你女儿嫁了那穷小子,才是掉入火坑了呢!”
“再有钱,良心被狗吃了那也是白扯——”尤良毫不客气地回斥道。
“啊呦——这是啥话啊?”
“爹!”羞恼的尤小妺终于忍不住跑出来,愤怒地瞪着媒婆说,“像她这么不知羞耻的东西,您还和她啰嗦什么?依我便直接打她出去!”
“呀!这就是您女儿?”媒婆毫不识时务,继续喋喋不休,“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哩!性子还挺烈嘞——”
“我就是要烈给你这多事的婆子看的!现在滚了便罢!若惹恼了我,打你也是有的!”尤小妺愤恼地指骂道。
“咦——哪有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呢……”媒婆满脸不高兴地说道。
“我不是你姨!我叫你快滚!你快给我滚——”说着,尤小妺操起门边的一把扫帚就向媒婆扔去。
媒婆吓坏了,急忙一闪身,还是被扫帚把儿打了一下胳膊。媒婆又气又臊,揉着胳膊委屈地骂道:
“你家这是什么丫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我是知府老爷派来说媒的?你不应也就罢了,何故用那脏东西打我?姑娘!能嫁给满大少爷是你这辈子的福气!别好赖不分!”
“凭他是什么少爷!就是皇子我尤小妺也不嫁!有钱有势如何?做了那么多亏心事,阎王照样能勾了他的魂儿去!”
“哎呦——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敢如此诅咒我家少爷?真不知好歹!也不知我家少爷如何看上了你?没教养!没眼光!放着好生活不过,偏生要嫁个穷小子?”
“穷富是我尤小妺的选择,干你何事?废话少说!快些出去!”
“我看——你还是好生想想,别误了自己年少美貌的好日子!我家少爷是何等身份?嫁了他,你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瞅瞅这些东西就知晓喽——瞧瞧,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哦!那个穷小子能给你什么?”
“好个不知羞的媒婆子,知府是你爹还是你娘,凭你这么卖命为他们办事?既然你不走!我便打你走!”
说话间,尤小妺向窗根底寻得一木棍,跳下台阶奔上前冲着媒婆就是一顿痛打!
媒婆招架不住,只得连哭带叫得满院子里跑,一时竟忘了大门在哪里!
媒婆的哭叫声引来无数人挤在门口围观,望着媒婆那副狼狈相无一不嘲笑指骂于她。就是前来送聘礼的仆人也冷眼旁观,索性躲出院子任尤小妺追打媒婆。
更有人佩服尤小妺的勇气,竟堵着门不让媒婆出去。有几个小孩瞧着好玩儿,不顾大人的阻拦也跑进去同尤小妺追打嬉闹。
尤小妺父母见人越来越多,尤小妺更是越打越气,心内生怕出事。忙上前阻拦她道:
“孩子!打她两下便罢了!切莫再打下去了!快些住手!快些住手……”
姜威也上前冲媒婆没好气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