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臣林张了张嘴,对着这般无赖的行径,他也无可奈何。他转头看向沈从容,拱手道:“沈兄,臣林前来是为你送行。青州一行,职责艰难,沈兄计策无双自是有法化解危难,清明朝纪。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沈兄一路还望多加小心。”
沈从容心中感激,付臣林是她上京以来第一个肯真心相信她的人,于那看台上,二人携手并肩,那般青涩却张扬的存在着。如今……她笑笑,走上前,拥抱了他。“谢谢,你性子太过刚硬,过刚易折,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般坦荡的。你也多加小心。”
付臣林如同初次被沈从容牵手一般也被这拥抱弄得羞红了脸,看得一旁的萧采薇怒气腾腾,一把抓开付臣林。付臣林整整面色毫不畏惧反问道:“公主难道不曾听闻男女授受不亲么?如此行径与市井泼妇何异。”说完他拍拍身上,再次向沈从容与萧肃行礼告退。
萧采薇看着他扬长而去,而另两人似乎也没有帮助自己的打算,萧肃微微笑道:“皇妹,你还是先回宫吧,三哥若知晓你这般胡闹,搞不好又会病倒。”
萧采薇一跺脚,拔下发间的朱钗塞入沈从容手中,“沈大夫,待你归来时一定不要忘记去三哥那里提亲。我……三哥身子不好,采薇不想他担心。”说完一跺脚朝着付臣林才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快步离去。
沈从容攥着女人的发簪,一阵哭笑不得。萧肃拍拍她的肩膀,笑意不减。其实若自己的离开能引来旁人的牵挂不也是另一种意义的存在?
夜中,张用于后院门口请示有贵客到访,沈从容走到书房,看见屋内站有一人,黑色衣袍于昏黄的灯光中显得更加沉重。
“睿,睿王?”沈从容有些意外,她走进去,见礼后问道:“睿王深夜到此,有何要事?”
萧煜看着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眼中目光流转只是瞧着她一副诧异的表情。曾经这人目光坚毅的告诉他,她愿助他那般无间,倾力而为。而此刻,似乎二人变得有些陌生了。缓缓他笑道:“怎么,沈大夫要走,也不愿同本王作别么?”
沈从容咧嘴笑道:“只是去青州而已,王爷不必如此在意。”自上次准王妃的一番“叮嘱”之后,沈从容似乎对萧煜有些排斥,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她也说不清,只知道自己曾经答应他的事已经做到了,此刻离开也算不负誓约。
萧煜看着她,只是淡淡的问道:“是么?”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是真的要离开了。所以在此敏感时期,他还是选择深夜来看望她。到了这之后却又觉得自己此行有些无由,人人自由,即便他真要离开,自己又能如何?“从容,谢谢你这么帮我。”
沈从容笑了笑,说道:“王爷不必言谢。世上的事情本就是千头万绪,理不出因果的。”她看着他,淡然的笑了笑。若曾经不是他的出现,自己也不会知道自己可以做的这般好。曾经少年如同明灯指引着自己朝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只为与之并肩而立,而此刻,恰好,不过只是圆己心愿。
萧煜看着她的笑容,忽然问道:“那夜你也落水了么?”
“嗯?”
萧煜低下头,仔细想了翻那夜的情景,萧珏前往木桥不久自己便意图跟上,岂料碰见了韩尘烟。同她说了会话,最后才道沈大夫似乎在桥上。而当他走过去时却只看见萧珏怀抱一女子的背影……萧煜猛地抬头看向沈从容,灯影中,她的五官显得格外柔和。为何,为何他会条件反应的认为萧珏抱着的是个女子,而不是,不是沈从容?
他微微摇头,看着她,沈从容有些微愣。缓缓萧煜走进,问道:“从容,当初你为何选择帮我?”
他原还是不放心这个,她微微笑了笑,说道:“王爷或许已经记不得了,很早之前我们见过的。”她看向他腰间的小瓶,继续道:“感谢王爷这么多年依旧随身携带旧物,便是这份情谊从容也理当如此。”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腰间的小白瓶安然躺在黑袍之上。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喜乐,亦或失落。原来,原来不过是因为,因为三哥。这瓶子是三哥当年赠与自己的呵,不想竟会有如此作用。他张了张嘴,似乎想笑,却又似乎想大喊。她于他的恩德不过只是因为,因为认错了人……
他不自觉的退了两步,沈从容看着他有些变色的容颜担忧道:“王爷,王爷?”
萧煜挥手,脸色有些难看,“无事。明日你还要早起,本王,本王先走了。”
萧煜离开沈府,一路脸色深沉。若沈从容将自己当做了幼时所遇之人,那么她这般护卫自己也就不难解释了。只是,只是为何又是三哥,为何从小到大各种美好的事物都只肯围绕着他。以前的肃王妃对他视若己出,百般呵护,他虽不得父王喜爱却有那般强硬的靠山。而自己呢,母妃使劲手腕到最后竟还搭上自己的性命也不能撼动其太子之位分毫,到头来还因之受到牵连辱没。萧煜紧了紧拳头,昏暗的车舱内他独自思索。
如今又是沈从容,他是该庆贺还是该悲哀。曾经自己脱离泥泞之境是亏了三哥,如今腾飞之际还是因着三哥的缘故。“三哥,三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