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容漫不经心的继续往前走,“哦,可是我却听闻韩丞相同小韩大夫关系却好得很啊。用小韩大夫,大韩大夫称呼那二位,想来也有意气相投之感。”
小黄门笑了笑,“还不是有日司马侯爷打趣说这二位气质相投,竟似父子。韩丞相气得甩袖而去,日后对小韩大夫则是避而不见以来避嫌了。嘿嘿,韩丞相可谓是畏妻如虎呵,若这等留言传了出去,韩丞相只怕不好受。”
沈从容想了想方才那老者畏惧妻子的模样,也不由得笑了笑。
“啧啧,瞧瞧,瞧瞧,如此美貌无双,小韩大夫,你那名头是不是也该让贤了呢?”
沈从容皱着眉顺着这阴阳怪调的声音看去,司马祁眉飞色舞的依着门框笑得开怀。韩止境刚刚跨出门槛,他抬眼淡淡的看了沈从容一眼,拱手对司马祁道:“容貌不过只是皮囊而已,陛下看重沈大人绝不仅是沈大人容貌好看。”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全了君上的面子,也全了自己的面子,更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
司马祁被噎了一下,扭开头哼了一声。
沈从容微微仰头戏谑的看着他,又见韩止境缓缓走进,于身前几步处停下拱了拱手,合理却生疏的礼节,“恭喜沈大人。”
沈从容张了张嘴,却转而笑了笑,回敬道:“客气客气。”
韩止境抬眼看了这张笑脸,面无表情的走开了。
司马祁双手环胸瞧着这好戏,似笑非笑的问道:“这皇家的佳酿竟然如此美味,啧啧,沈大人初住皇宫便声名远扬呵,‘亲扶回宫,醉酒免责’这恩宠连当年的小韩大夫也比不过呢。”
“也多亏了小侯爷鼎力相助呀。”沈从容咬牙切齿的说道,暗示他知晓自己为女儿身不告知陛下,也难辞其咎。
司马祁冷哼一声,扭开头,“沈大人兴致好,又福泽深厚,再如何言行无状也会化险为夷。可怜在下服薄命浅,只能小心谨慎,担忧度日哦。”说完轻蔑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这纨绔子弟真是让人生气。沈从容深吸一口气,回头时,缓缓走出一人来。高大厚重的宫门隔绝了殿外灿烂的阳光,显得深层而悠远。萧煜看着门口的沈从容,微微笑了笑,说道:“皇兄正等着沈大人。”
沈从容回以微笑,点头谢过。
“多谢。”
耳边传来轻轻的道谢,沈从容竟觉得方才的不愉快都没了。她头未回的步入殿内,脚步轻盈,心情颇好。如果,如果不用单独去见那个让人尴尬的人,或许,心情可以更好的。
她搓着手,一步一步的走入殿内,殿内有些空旷,进门而去,相较于屋外的烈日当头,屋内稍显凉快,温度似乎却比不得素斋阁。
走过一条长道,殿内幽幽的龙涎香默默的安定人心,左手几列高大的书架林立,斑驳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向他们,书香扑鼻,宁静致远。
“从容,你来了。”
沈从容扭头,萧珏已脱下朝服,依旧一身质地轻柔而宽大的白袍。褪去了方才身上有些迫人的气势,此刻他眸中带笑朝沈从容走去。
沈从容有些不自在。净山之上,江湖之中,她一贯的强势任性,不服输不气馁。可不知为何,她在萧珏面前却总有种自惭形秽之感。她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有种无所遁形的无力感,所以她不打算争辩,不打算反抗。
她竟情愿至此。沈从容有些吓了一跳,一抬头,一只骨节分明,手指颀长的手赫然在自己面前。她吓得退后一步,缓缓看清那人神色中一抹淡淡的担忧。
“头还有些疼?”
沈从容摇摇头,干笑道:“谢陛下关心。微臣,微臣昨日失态惊了圣驾,臣,臣……”
萧珏收回手,淡然的站在那,沈从容干瘪一下嘴,她说不下去了。屋内沈从容有些耷拉着脑袋,萧珏站于她身旁只是看着她。缓缓他才说道:“朕幼时经历过宫变,辗转回京后才觉得了人情世故的险恶炎凉之处。”他再次看了看她,转身缓缓往座位旁走去。
“宫墙高深,深不过人心。从容,朕不需要你当个臣子。朕看重你身上的赤子热心,看重你的情谊深厚。所以,朕希望你能做好朕的朋友。”
听闻“朋友”二字,沈从容打了个哆嗦。她扯了扯嘴角,“陛下熟读历史,应当知道,作为一位帝王,情感最该控制。”
萧珏笑了笑,“你这语气,真像太傅。”
沈从容没好气的道:“陛下难道就是这样同太傅说话的么?”
萧珏笑而不语,他似有些喜欢这样同他说话的自己。沈从容心中仍有些疙瘩,她转了转眼珠,才道:“方才陛下同列位大人是在讨论……”
“朕已封六郡王萧煜为中领军,奉命于京郊百里之地练兵。”他笑了笑道:“从容你所料不错。”
沈从容知晓他所为何意。丞相韩潭竟也参与今日议事,只怕也是为了使得皇帝更加万全。毕竟烈亲王一党枝节繁多,若无老持稳重之人把握力度,一举不慎恐酿成祸事。
“臣思虑不周,有负圣恩。”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