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剑珑这一伤,伤得满朝人心惶惶,不仅所有的官员都小心翼翼,便是有整个武林撑腰的齐家也不再往皇宫中走动。
梓剑珑自然乐得清闲,借着此次受伤养伤之名,开始大肆整顿朝纲,让他们不敢再私下结党营私。
这日里提早退了朝,伤后依旧有些倦意,用罢早膳便让人都退下了,将窗帘都放下,寝室内顿时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脱了外衫,想要小憩一番,只还未靠到床上,便觉得身后一阵异样。
回头一看,只见奇徵抱着昏迷不醒的云尔琴,那双眼无神散涣,看得他心里一阵疑惑。
前几日齐家堡中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他的耳目,只他对于夜寒冰舍弃与自己的结盟,反倒迅速的独自行动感到奇怪,按照他的性子,不可能做没有把握的事,事后竟然还选择了自毁这条决绝之路。
见云尔琴没了多少声息,裸露在外的手臂,以及脖颈处焦黑焦黑的,还不停的冒着黑烟,心中暗道不妙,脚方迈出了一步,便定住了,暗暗的警戒自己要沉住气。
穿着金黄的里衣,一甩衣袖,霸气的往床沿上一座,慢条斯理的道:“魔城主尊来访,可是有急事?”
“本尊还以为死水之海那一击,你起码也得躺上几个月,看来你伤得并非那般重。”被梓剑珑一激,奇徵收敛了那要死要活的表情,同样冷冷的反驳。
梓剑珑脸色却极其的怡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软榻,示意他可以将人放下了,并回道:“多亏你手下留情,不然朕此时应当在天界下不来了。”
虽说他是下来历劫的,但是他身边不乏天君派来辅佐他之人,所以那日受伤虽重,但有人往上一报,便可拿到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自然也不必忧愁了,反倒是云尔琴,看着受伤极重。
奇徵不肯松手放开云尔琴,直接抱着人一起坐在一旁,梓剑珑便侧头细细的打量云尔琴的脸色,以及那细微到不认真观察便会忽略了的抽搐。
即使是在昏迷状态,依旧让她这般痛苦,那是得受着多大的折磨。
奇徵见他的视线在云尔琴身上打转,虽满身的不舒服,却还是极力的忍了,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唇动了动,想要开口求他出手,声音却梗在喉头,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这是他最心爱的女子呀。
要他亲手将人拱手让出去,无异于剜心般,痛不欲生。
“你来究竟有何事?”梓剑珑心中暗惊云尔琴这异状,见奇徵抱着她的手越收越紧,要等他先开口自然也是有些难度的,便主动的开口询问。
只一开口,便已经暴露了他的担忧与焦急。
如何能不焦急呢?那是他的青梅竹马,这些年的纠缠,有爱有怒,却终究还是抵不过心中的那股怜惜。
曾经那般柔弱的女子,曾经以为十拿九稳就是属于他的人,眨眼间却决绝的选择了堕入魔道一途,以这般决裂的姿态,选择属于她的幸福。
也就是她跳入诛仙台的那一霎,他才感觉到心的揪痛。
曾经以为是因为不甘,才与琼煌争夺她。可是那般倔强的神色,深深的挠着他的心,让人眼热心热,忍不住的便要伸手去牢牢的抓紧她,再抓紧她,直到发现,自己是这般的放不下。不是因为不甘,而是因为爱得那般的深刻。
“本尊要你想办法,帮琴儿恢复仙籍。”就在梓剑珑陷入深深的懊恼之时,奇徵已察觉到了他的紧张,暗松了一口气,再开口之时,底气更是十足。
“这是她自己想的,还是你想求我的?”梓剑珑即使泄了底气,即使同样会关心则乱,但是对于往后可得的更多的利益,显然他会考虑更多。
这是一个长期处于上位者养成的习惯。就似此时,他的寸步不让一般。
“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若是琴儿的愿望朕会不顾一切的为她达成,若是你的……”
若是你的,我自会再斟酌斟酌,让你求我一次,当真不易。似乎这几千年来,只那么两次,而两次,都是因为云尔琴。
想到这里,梓剑珑突然觉得一阵生气,为何他总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来求他,却不曾为过自己来求他那么一求。
所说两人是同父异母,他出身尊贵,是天君与王母的长子,而他琼煌则是魔女与天君的私生子,永远见不得光的,只能被藏在暗处,但他们依旧是有着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为何他就不求自己一次呢?
“是我的如何?是我求你的话,你便不管不顾了是吗?”奇徵冷笑,放下怀中紧抱的云尔琴,那般的轻手轻脚,似怕用力了些,她便会被惊醒,然后必须忍受那锥心之痛,将人放置好,才踏步上前,有些居高临下的与梓剑珑对视着,直逼着问道:“若是她如今被折磨着魔心,随时灰飞烟灭呢?我为了此事求你,你也能见死不救吗?”
“你说什么?”梓剑珑大惊,咻的起身,双手紧握成拳,奇徵离着他近,分明听到了他骨头咯崩的响。神色便微微好看了些,看似有些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事真不是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