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商棋的声音,虽然有些飘渺没,却清晰的传到他耳中。
“如今有两个办法,一是让琴姬恢复仙籍,脱离魔心的控制,那么即使魔心受创,也不会伤及她。”商棋见他无动于衷,便接着道:“至于另外一个方法,就只有主尊自我牺牲了。她生,或从此灰飞烟灭,就只看主尊的意思了。”
奇徵紧了紧抱着的女子,双眼通红,一滴晶莹落在那张惨白的脸上,他伸手去抹,却越抹越多,指尖嫩滑的触感,曾是他极其留恋的温度,如今却只剩下冰冷。
他不怕灰飞烟灭,只怕她知道他为了她灰飞烟灭后,是否能安然渡过余生。而他,是否终有一天心怀不甘,不甘不能与之相守相伴。
奇徵将自己与云尔琴锁在房中,沉沉的思索了许久,手心里把玩着从云尔琴腰间摘下来的紫凤,此时紫凤已变成了暗黑色,翻滚着的属于他身上的血,被渐渐的往外逼出来,待得那血出了紫凤,他便与她一起,永世不分离了。
将门锁起来之前,商棋与祝乡、焚雨想要阻止他,甚至是要夺了紫凤,被他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得重伤。
“琴儿,你醒醒,你来告诉我,我该怎样做?”他整个人都埋在了全身发烫发抖之人的怀中,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下来,只还未碰到她,在半空中便蒸发掉了,无影无踪,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要他将好不容易得来的相守机会拱手想让,不亚于生生剖了他的心。若是让他亲眼看着云尔琴魂飞魄散,他是拼死也不允许有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若是他自己魂飞魄散了,他不舍,舍不得就此与她分离。
真的不舍。
童儿人来了,静静的站在两人的身后,见奇徵无声哭泣了许久许久,最终只能长叹一声,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出去了。
人方出了这下了结界的屋子,焚雨两人便靠了上来,焦急的询问情况,童儿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有些怔愣的站着的商棋,摇摇头,对两人道:“如今主尊迈不过的是他自己的心魔,外人说再多,也入不了他的心的。”
“紫儿与安儿呢?怎么我们出了千水之渊这般久,都不曾见过她们。收集情报不是一直都是她们两人负责的吗?如何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们竟然一点风声都未曾传回来?”
焚雨和祝乡或许会被童儿的几句话给忽悠了去,不敢轻举妄动的去劝魔王,但商棋可不一样,她并不直接反驳童儿的话,反倒问起另外一件众人忽略了的事。
三人面面相觑,童儿双眼大睁,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商棋,“你的意思是说,安儿与紫儿,被人收买了?”
所以这些天,他们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那两人,也收不到她们传回来的消息。而奇徵这些日子都在围着云尔琴转,自然忽略了与她无关的所有细节,但是为何童儿也忽略了呢?
“找到将琴姬从千水之渊掳走之人了吗?”引着三人往那方面去想的商棋,突然又转了话题,让三人有些莫名其妙。
“这有什么关系吗?”
童儿首先发问,其余两人皆点头附和。
“既然能在魔城之中来去自如,地位自然是不低的,法力也在众人之上,且能轻松出入魔城,无人敢阻拦。”
童儿只需她一点,便知道她想说什么,那日云尔琴不见之时,奇徵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安廷,可后来两人想起前些日子,将安廷派去了与妖王会面,他如何能在魔城中出现?
所以才会排除了安廷在背后动手脚的设想。
童儿仔细回想那日夜寒冰自毁之前,对着某个方向一笑,当时只觉得那是自我疏放的笑,如今追图索源寻去,混乱的思绪渐渐的清晰,循着他的视线,撞入一双带着邪魅之笑的眼中。
童儿整个人往后一退,背后伸来一双小手,堪堪的将他托稳了,回神见商棋在离他只有三步远之处伸手,似乎想要伸手拉他一把,却是落后了他背后之人一步。
“你怎么了?”霓儿本性有些娇柔,说话便也轻轻柔柔的,只要一听她说话,童儿不自觉的便酥了半边身子,但总要在表面上隐瞒自己最真实的情感。
清咳一声,假装不曾看见商棋明明灭灭的眼神,回头捏了霓儿有些肉肉的脸,假装生气道:“还不是被你打伤的。如今我腿还软着呢。”
这话说得极其暧/昧。
霓儿脸皮薄,尤其当着魔族第一美人的面前,她更是带着些自卑之色,狠狠的瞪了童儿一眼,便站得离他远远的。
焚雨与祝乡本就是站在商棋这一方的,见霓儿一出现,阴沉的脸色更阴沉,见童儿毫不忌讳的在商棋面前与霓儿打情骂俏,更是为商棋不值。
一时间,四人间的气氛沉得让人难受。
还是商棋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沉默,对着童儿道:“你方才看见了什么?”
“安廷,一直在不远处看着。”童儿脸色变回正经,双眼危险的眯着,勾起一个危险的笑,有些嘲讽的道:“梓芙琴在他手上。”
焚雨脸色极其难看,看着童儿,抿唇不语,童儿便冷笑一声,道:“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