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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牙俐齿。”欧阳漓丢下这四个字,甩甩衣袖走了出去。
“人在聚贤堂,殿下且随陈大人一同前往。陈大人见多识广,定能给殿下一些不错的建议。”袁心悠闲地接过欧阳漓刚刚所阅读的书籍,不忘提醒道。
欧阳漓刚踏出房门要往大堂走去,觉得袁心说得有理,又折返去了陈启源的房间把他给捎上。
欧阳漓看的书无非是关于政治谋略的,翻了好几页,枯燥无味。在外溜达了一天,有些疲惫,袁心将那本书籍随意地丢弃在案桌上,回了屋。片刻唤来了丫鬟,让其准备烧水沐浴。
袁心抱着从陈启源处要来的古琴,放在木架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外面包裹着的暗红色刺绣丝绸,竟是那九霄环佩!那琴形制浑厚,作圆首与内收双连弧形,腰琴以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多处跦漆修补,发小蛇腹断纹,纯鹿角灰胎显现于磨平之断纹处,鹿角灰胎下用葛布为底。琴背池上方刻篆书“九霄环佩”4字,池下方刻篆文“包含”大印一方,池右刻“超迹苍霄,逍遥太极。庭坚”行书10字,左刻“冷然希太古,诗梦斋珍藏”行书10字及“诗梦斋印”一方。在琴足上方刻“霭霭春风细,琅琅环佩音。垂帘新燕语,沧海虎龙吟。苏轼记”楷书23字。凤沼上方刻“三唐琴榭”椭圆印,下方刻“楚园藏琴”印一方。腹内左侧刻寸许楷书款“开元癸丑三年斫”7字。琴首下一双护轸为紫檀木所作。其声音温劲松透,纯粹完美,形制极浑厚古朴,自古都为爱琴者所仰慕,被视为仙品。
袁心对这琴可谓是爱不释手,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上那大大小小的琴弦,手指轻轻一挑,浑厚的声音便油然而出。
袁心在脑海中翻阅琴谱,最终挑选了一首高山流水,沉稳的旋律和清澈的泛音,堆出层峦叠翠、幽涧滴泉的奇境。优美的琴声在陈府内回荡,脚不沾地的仆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细细欣赏。
一曲完毕,丫鬟们抬着早已准备好的木桶进来,又陆陆续续提了水倾入木桶,来来回回数十趟,木桶上方升起缕缕白烟。屏退了丫鬟,拉上屏风,袁心将身上的衣服倾数退下,轻轻松松便跨入桶内,顺着桶壁而坐,水量刚刚好淹没了肩头,袁心撩起水花玩耍,时不时的拍向白皙的颈脖间,偶有水流溅落在地。待那水渐渐变凉,袁心才依依不舍地取了随意挂在屏风上的毛巾将自己包住,又换了衣裳,这才叫人将木桶抬去。
袁心坐在铜镜前擦拭湿透了的发丝。透过铜镜看见几名小厮费力地将那木桶抬走,又来了一名丫鬟拿着抹布蹲在地上擦干溢出的水。
那画面犹如在青牙山上,师父会要求门下弟子轮流负责门内的饮食起居,袁心每次都是跟大师兄和天池分到一起,她只负责擦地或者擦拭桌椅这些简单的活,其他搬搬抬抬的重活都是那两个男生包了。
直到一阵风吹过,袁心打了个喷嚏,才发现自己晃神已久。
那湿透了的头发已经自然风干,袁心将放置在架上的古琴重新包好系上绸带锁回柜中。检查那把铜锁的坚硬程度,确认没问题才款款出门。
一踏入厅堂,众人齐刷刷地望了过来。她带来的三个人被留下一同用饭,看来是合了欧阳漓的心意。
“飘絮姑娘藏着掖着那么好的琴艺,不露一手真是可惜了。”杨菲菲略带慵懒地坐在美人榻上,媚眼一挑,倒有几分挑衅。
“飘絮方才已露过手艺,想必太子妃是听见的。这曲还得看心境,没有好的心境,何来好曲。”言下之意是见到杨菲菲,她心情不好了,没法弹出好听的曲子来。
杨菲菲顿时脸都绿了,欧阳漓倒是欢喜,扬着手中的玉骨扇,悠闲地喝着茶。
“飘絮姑娘琴艺高超,唐朝佩服,哪天姑娘要是得空,还盼能与唐朝切磋切磋,指点一二。”瞧这气氛尴尬,唐朝连忙出面调解。
“唐公子今晚若无他事,飘絮愿为知音弹奏一曲。名曲遇知音,明月来相伴,好不惬意。”袁心挂着淡淡地笑容回道。
霎时间,欧阳漓笑不出来了。猛地将玉骨扇一收,“开席”。
被吓了一跳的仆人战战兢兢地赶忙往膳厅端食物,深怕慢了一步都要因这喜怒无常的太子而受了责罚。
陈府厨子甚是厉害,每日都是不同的菜品,变着花样讨主子欢心。今日做的一桌粉色桃花宴。
一大盆桃花四物汤,浓厚的药材味被桃花香气掩盖,倒也不错。又上了一号称养颜的桃花猪蹄美颜粥,正合了杨菲菲的心意。最后上了一盘桃花水煮鱼,红红火火的,甚是好看。再配上其他各式各样的菜色,可谓丰盛。
袁心走在最后,又折了回去房里取来梨花酒。偌大的圆桌却只剩欧阳漓右手边的座位。不满地抿了抿唇,将酒递给门外的丫鬟,乖巧地坐到欧阳漓身边。
“听闻苏州烟雨楼的太湖三白很是出名,便随那小厮一同上楼品尝了美食和美酒。飘絮觉得这梨花酒酒香醇厚,顺道捎了两瓶回来。”
两名丫鬟接了酒,又从厨房找来两个通白的瓷瓶,将酒从瓦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