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昱惊呼,把扇子往身后一扔,三步并做两步奔了过去,刚伸出白白胖胖的两节手臂——
“噗!”肉体相撞的微弱声音;
“咔吧!”骨节相错的微弱声音;
“咚!”,“咚”,“砰”······肉体与肉体相碰,与地面相碰的各种巨大的声音;
“哎哟!妈吔,疼死我了······”金昱哭爹喊娘惊天动地的哀嚎的声音;
“少爷······”
“姑娘······”
“怎么了?”
······
以上是小厮侍女各种人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各种情绪爆发下嗡嗡地什么也听不清的声音······
吵吵闹闹的一阵,眼看这竞拍也进行不下去了,周贵着人安排各位客人离开天香阁。鄢家的护卫并红袖楼的人一起行动,转眼间大堂里的人已经请出了大半。
由护卫开道,鄢霁背着手大步走向金昱杜嫣。
杜嫣虽然被金昱接了一下,却不巧一滚,撞上了黄铜的三足蟠龙大香炉,额角渗出鲜血,倚在一位侍女身上昏迷不醒。金昱已经被长随扶了起来,右手抚着左手腕,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
“还不快把她抬下去,该请大夫的请大夫,该······都愣在这里干什么?”鄢霁转身对着扶着杜嫣的侍女,沉声吩咐。侍女一慌,低头称是。接着上来几位侍女,一起抬着杜嫣下去。
“哎,我说鄢老四,”金昱拧着眉头,冲着鄢霁语气不善,“你这是干嘛呢。你看看,把人家好好的小姑娘逼到什么份儿上了。哎呦,我的小蝶儿,心疼死我了。”
鄢霁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玄辰说的是,我也没想到她还真的犟成这个样子。还是多谢玄辰相助,怎么样,可是伤到了哪里?”说着鄢霁的眼睛瞟到了他左腕上。
“没事儿!”金昱大大咧咧地一笑,伸出左腕转了几圈,抓抓手指,“你瞧,没事儿。不过,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把小蝶儿送我如何?反正她闹了这么一出,肯定不愿意留在这儿了。你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把她送我疼行不行?”
鄢霁笑笑,避重就轻,道:“玄辰无事就好。改日必当厚礼相谢。今日闹成这样,金伯父伯母只怕也是担心,还是快回去吧,可要我派人护送?”
“说的哪里的话,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金昱挥挥左手,也笑道,“成,你舍不得就算了。记着啊,不把她给我也行,可不许再欺负人家。”
“放心。”
······
送走了金昱,周贵哈着腰迎上鄢霁:“少爷,倾蝶如何处理?”
鄢霁面色一冷:“看大夫了么?”
“看了,没什么大碍,只是说身子太虚了而已。”
鄢霁冷哼一声,挥袖而去,“不识好歹!随便她去。”
“是。”周贵送着鄢霁离开,转过身长叹了一声。唉,倾蝶呀倾蝶,平时看着也是个机灵乖巧懂事的,怎么这会儿就是个这么硬的骨头呢?周叔想帮也帮不上你喽。
对于这个在他手下做了四年学生的丫头,再怎么和红玉不和,说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想到这儿才想起刚才有人说红玉吓昏了过去,唉!都什么事儿!周贵又是一叹,那个一直把倾蝶当女儿的婆娘,只怕受的打击也不小。唉!这都什么事儿!
······
金昱出了红袖楼,钻进了自家的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金昱靠在车厢上,左手握住右腕,忽然咬牙,一扳,“咔嚓”一声脆响,把脱臼的右腕生生装了回去,身上出了一身热汗。但他面色平静,好像习以为常。
他小时候右腕受过伤,从那之后右腕就经常脱臼,不能习武,不能提拿重物,几乎能算是半个残废。这件事,只有他的乳母母子两人知道,甚至于他的父母,也不过以为他是天生的左撇子而已。
马车驶出了平康巷,来往的人少了许多。“哒哒”的马蹄声追着马车响起,金昱掀开帘子,瞧清来人,趴在窗户上问道:“倾蝶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