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第二颗骰子已成定数,好赌望了胡八一眼,嘿嘿一笑,道:“想不到胡八你不仅通臂拳跟拐杖的功夫了得,嘴上功夫也如此了得,竟有这等的好吹功。”
胡八轻吁一口气,刚才胜负只在瞬息之间,委实危险,最后关头险些便输了,好在自已奋力这么一吹,方才扭转局势,道:“缪赞!哪及得上好赌阁下的膝盖厉害。”
好赌脸色突然一沉,道:“胡八,刚才那骰子明明便已落到那瓦片之上,你突然这么一吹改变了骰子点数,此举是乎不妥吧!若是可以这样的话,我现下鼓足一口气去吹那瓦上的骰子,以此来改变那骰子的点数,难不成也算?”
胡八却是不以为然,只要瓦上那骰子还未真正落定,自己这么一吹改变骰子的数值,倒也算合情合理,谈不上逾规越矩,便道:“如何不妥?江湖中凡赌之人谁人不知,这掷骰子自然要等那骰子完完全全稳住方能算数。刚才瓦上那骰子尚在倾斜,犹未稳稳落下,自然不能算定数。我吹出这一口气改变了骰子点数,那是取巧,又有何不可?难不成你能以膝盖撞得骰子,而胡某人我便不能吹得吗?”
好赌道:“先前倒是未曾先行说定,你这般说倒也有理,这第二颗骰子便算了。只不过第三颗咱得先行说明白,免得再生误会,徒生争论。”
胡八点点头,问道:“那第三颗你想如何赌法?”
好赌道:“照样一抛定数,只不过需以正常的赌法来赌。江湖中无论何处玩骰子,大多是将骰子置于骰盅之中摇晃,以此来定大小。而执骰盅摇晃之人不受他人干扰,骰盅之中所置骰子所成点数也是顺其自然,皆由天定。这第三颗骰子咱便如此来赌,骰子抛上空中直至落瓦成数,我俩双方皆不得出手干扰骰子,使其自然成数,输赢便由天定。”
胡八一听罢,却是摇了摇头,冷笑一声:“好赌阁下打的好算盘!好一句顺其自然,皆由天定。胡某人只是有一事不明白想请问好赌阁下。”
好赌道:“有何事何不直说!”
胡八道:“好赌阁下说顺其自然,这骰子乃是由你来抛,既出你手,何谈顺其?顺其既失,更莫谈这自然二字。皆由天定,这骰子又非老天爷来抛,何谈皆由天定?莫不成好赌阁下想让老天爷来抛这第三颗骰子?那胡某人便不敢有任何异议,若好赌阁下当真有这等好本事能叫得动老天爷,那胡某人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又何需再赌,我认输便是。”
他这话自是说好赌这方法不公平,骰子经他手抛出来,点数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再加上胡八不得出手干扰,那胡八岂不成了束手待毙了?以先前二颗骰子来论,那骰子从好赌手中抛出来,他控制好骰子点数,只需尽力防守拖住胡八,使胡八不得接触得骰子,他便胜券在握。
而反观胡八,他一出手去干扰还未落瓦的骰子,好赌自然不会让他顺心如意,必要出手反制他。也就是说胡八不仅要突破好赌的防守,突破防守之后尚要去改变骰子路数。他虽是攻的一方,好赌为守的一方,但其实好赌已是大占先机。
而好赌将骰子抛上半空,骰子在半空中的高度离那瓦片的距离也就约莫一丈之距,如此距离片刻之间骰子便能落到瓦上。好赌与胡八武功皆是不弱,虽有强弱之分,但一时之间又岂能高下立判。
因此好赌只需在此短时间中尽力缠住胡八,这当中他又占了些许便宜。之前胡八可以出手尚且吃亏,现下好赌又要双方不得出手,看似公平,但他不得出手必然输定,胡八又岂肯束手待输!
好赌见胡八不肯相与,便道:“那你待怎样,你倒是道来。”
胡八微微一笑,道:“也不想怎样。这样吧,骰子若尚未落在瓦片上则我等皆可出手,至于这骰子如何变,是你那双棍厉害还是我手中这条银拐厉害,那全凭各人武功造化了。若那骰子落到瓦片上,则我等双方皆不可再行出手,不管那骰子在瓦片之上有无落稳,总之便以骰子落瓦为准,你看如何?。”
好赌略一沉思,应道:“好!那便如此。骰子一落到瓦上咱俩都不能出手,也不能出脚,也不能吹气,总之什么都不能,违规者不管开出什么点数皆算他输。”
胡八点了点头,沉声道:“那便开始吧。”手中银拐一凛,凝神蓄势待发。
好赌右手手掌往左手黑棍上轻轻一抚,手掌蓦然一翻而过,手心处已是多出了一颗骰子,嘴角微微一斜,盯着胡八,道:“胡八,开始了,此颗我志在必胜,你就准备接我酒庄酒令吧。”
胡八冷哼一声,却是置之不答。右手中银拐拄于正脊之上,双眼目光聚到好赌手心处骰子上,望了一眼,双眼眼皮突然一翻,竟是闭起了双眼。
好赌大喝一声:“第三颗,开!”掌心运力一振,但见得掌心中那骰子腾空而起,滴溜溜一阵急转,升至半空中约莫一丈之高处,其去势便已力尽,蓦然微微一顿之后,急落而下。
从这一颗骰子脱离好赌手心处直至此时落下,胡八仍是闭着双眼,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但好赌并不敢因此而有所放松,双手中的至尊双棍反而捏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