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口里又呕出血来,原本冰冷的身子渐渐火热起来,淌着的冷汗也变成了热汗,眼神涣散迷离。
阡陌轶摸摸她的额头,竟倏忽间就发起高烧来,唯一庆幸的就是她的心口终于不疼了。他将她手上的布条解了下来,看她满头大汗,终是见不过的用衣袖轻轻擦拭着。
女子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馥雅醉人的香气,随着她出汗越多,那香味便越盛。他看着这张比桃花还要艳丽三分的倾城面容,双手揽着她妖娆玲珑的身躯,心想,这世上当真有所谓的天生尤物。
他想,他对她的不同,是因为欲。
他这样想着,心里的郁闷轻松了几分,看着她的眼神却是难得一见的温柔眷恋,他有些迷醉般的喊她的名字:“慕容深。”
一直半昏半醒的胭止忽然将他拭汗的手紧紧握住,想把自己脸靠近,却又不敢,依恋而又推拒着他的温柔。她的泪又开始落了下来:“穆涵,不要再这样假惺惺的对我好,不要再用温柔来诱惑我。算我求你,我其实比你想象的更加脆弱。”
阡陌轶愣住,被她握着的手刹那僵硬。
她将他的手放开,双手推着他的胸膛,与他拉开距离。她的眼神沧桑疲软:“是你逼我的,我其实……其实我杀了你叫我很难过。可你实在是太自私太自私了。从小到大,不管是做什么,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将我当作自己的私有物,反复的要求我变得优秀,然后理所当然的把我当作可以炫耀的一件东西,就像你身上漂亮昂贵的匕首一样。”
“可你不知,一个自卑的人往往比一个平常人拥有更强大的自尊心,我不愿别人看轻我,尤其是我依赖信任的人。”
胭止呼出一口气,眼里也不再掉出泪水。她面向着虚无的远方,脸上浮起一抹讽刺悲凉的笑:“还有阿诺,阿诺……”
“我每这样唤他一声,心就疼上一分。也许是我将他理解的太美好,所以一旦被辜负就如此不能忍受。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命人追杀我!”
“他要我死,并不是因为我害他或是负他,他只是把我视作他完美人生的一个污点,如今非得硬生生用血将我抹去。”她忽然转过脸对着阡陌轶轻轻笑了起来:“你们这些世家贵族,都是没有心的魔鬼,都应该被我打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阡陌轶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声音冷淡:“我不是穆涵!更不是沈诺,我阡陌轶这一生只做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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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过去了,两人自那晚以后再不曾说过半句话。越往前走树就越多,渐渐都荒无人烟,倒是老虎豹子这样的凶猛野兽出现不少,搞的胭止一路上都心惊胆颤的,而阡陌轶却是处变不惊,凤眸里的光芒黯淡却沉稳。
又一只老虎毙命于阡陌轶箭下了,而胭止也看到了鲜血喷涌那一刻他眼里疯狂的快意,她想起他曾说的话:“我带你去我的地狱。我将在那里放干你的鲜血,为我的族人祭奠。”
胭止的心颤了一下,这个人……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的地狱又是什么呢?
她靠近他。
阡陌轶正在擦拭刚从老虎身上拔下的箭,那箭是钢铁制作,面上光滑如镜,其实半点血也不曾沾,可他仍然极认真的擦着,珍重的仿佛它是易碎的宝贝。
她想,这箭是他的伙伴,这些年,他一定很寂寞。
她心里微微泛酸,将他擦箭的手握住:“阡陌轶,你冷吗?”
他将她的手拂开,将擦好的箭收好,平静淡漠的向前走去。
“阡陌轶,如果有一天我非死不可,我欢喜那个杀我的人是你。”胭止眼神殷切在他身后喊道。
男子的脚步停顿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本来就是带着你走向死亡的。”
胭止笑出了声。
阡陌轶不解:“你又发疯了?”
胭止敛了笑,目色柔和:“阡陌轶,我心疼你。”女子的声音极轻极微,很难叫人听了去。
阡陌轶转过身来,墨绿的长发温柔垂在耳畔,长身玉立的样子像一座不倒的秀丽山峰,孔雀蓝的眼里蒙着一层凉薄却温柔的星光。
胭止一下子被迷得心神皆醉,真是俊美的像天神一般的男子啊!
阡陌轶不悦:“愣着做什么,莫非你要我抽你才肯走!”
胭止:“额……”原来那层温柔的星光是火光,还是愤怒的。
老天注定胭止今天是幸运的,不仅阡陌轶终于开始和她说话,居然还在密林深处见到了南宫玮,真是让人诡异又兴奋啊。
一身华衣锦服的女子骑坐在高峻的白马上,额上的紫水晶泛着神秘高贵的意味,丹凤美目灿若星辰,美丽非凡的脸上绽放着夺目温暖的笑容。
她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他们靠近,像那天上的太阳一样扫尽阴霾,整个密林仿佛因为她的到来而明亮欢快起来。胭止当时就在想,要是她不是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