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暮垂之时,程正咏便到了关押被捕邪修的黄土建筑,等待那个除了名字叫做王无晏,一无所知的女修。
不过,虽然她心中有些紧张,盘算着若是此人不出现又该去何处寻找一个向导带她去那个所谓的拍卖会,王无晏却是按时出现了。她再一次出现在程正咏的身后,突然出声问道:“你是不是在假设如果我不来又如何?”
“不错,若是道友今日不至,明日出门可就要小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了。”程正咏笑着道。
王无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哈哈大笑:“如此我倒要庆幸今日不曾爽约。”她看看外面的天时,又道:“时辰已是不早,道友随我来吧。”
王无晏带着程正咏走不过多时便离开了空旷的道路,转而在两旁密密麻麻的帐篷之间转来转去,许久,她终是在一顶什么标示都没有的帐篷之前停了下来。
王无晏先不掀那门帘,而是侧耳倾听了片刻,之后才重重的咳了一声,带着程正咏走了进去。
这个帐篷就如燕一诀租的那个一样的简单,里面真是半点家具都没有,修士也不见一个。
进了这帐篷,王无宴满意的点点头,小心的在脚下踩了踩,之后便从地下掀起一块木板来。她探头朝木板盖着的空洞里看了几眼,对程正咏道:“你跟在我身后。”说着便跳了下去。
程正咏站在洞口,也看了看,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有一股凛冽的热风从洞中吹了出来。她倒是不怕这里面有什么危险,但是也不会喜欢钻这洞。
跳入了洞穴之后。程正咏估量着风速,觉得差不多到底的时候,稍稍提气,稳稳的落在了洞穴中。等在此处的王无宴轻笑了一声,道:“看来我眼力颇好,还不曾看走眼。”
程正咏自知这也算是王无宴的一个考验了,决定了之后对她的态度。和这一件交易做到什么程度。不过到了几日。程正咏对邪修的这番看人下碟的做派便已是十分厌烦。不管做什么都需要显示出自己的实力来,否则便会被轻慢,甚至欺压。便是手中的事情都会做不好——那些邪修可不介意随时捞一把。但同时,却又不能显得太有能力,引来过多的注意,同样不利于他们的行动。
因此。程正咏干脆沉着脸道:“道友若要试试我的本事,不若先出城去让我向道友好好讨教再来拍卖会不迟。”
王无宴却是不以为然的道:“何必如此麻烦?耽误了道友买鼎炉可就是我的罪过了。况且。我总要知道道友的深浅才好办事不是么?”
见程正咏仍是脸色不虞,她笑了一笑,道:“道友今日给我一个面子,就此作罢。之后我保证不会如此。如何?”
程正咏还需借她之手救出柳毅君,便不再摆脸色,只做勉强答应的样子。
在粗糙的地下通道中走了一刻。路过无数的岔口,最终程正咏被带到了一处地下石厅。石厅并无照明之物却是满堂光辉。原来石厅的一侧竟是涌流不息的岩浆。岩浆发出的光辉便可照亮整座石厅。
程正咏四下打量了一番。这石厅乃是一个完美的长方形,岩浆便在一个长边上。而它的三个出口都在长方形的三个角上。一个便是与岩浆相邻,也是来客入口,与王无宴带程正咏来的入口正好连成长方形的短边。而最后那个则是专为拍卖货物准备的。
此时果然已经不早,来客也稀稀疏疏的将这方厅占满,但货物却是不曾见到踪迹。
程正咏见这厅中的修士练气、筑基、金丹混在一起,都不曾要求座位,自己也只得站着等拍卖会开始。程正咏想:一个穷乡僻壤来的金丹修士该如何表现,便歪头靠近了王无宴,道:“这里的修士可有出名的?道友也指给我看看吧。”
王无宴摸了摸下巴,道:“也好。”说着便指点起来:“那个穿赭衣的油头粉面的修士看到了吗?他虽是个男修却是出自合欢宗,最喜欢采阳补阳。”程正咏一看,他身边果然跟着那个刘老九,声音不由有些焦急:“他们不会跟我们抢那个男修吧?”
王无宴摇摇头:“应该不会。一般我们介人打过招呼要买,炼魂宗也会讲讲规矩,不将一人二卖。不过这里都是邪修嘛,规矩也只是随便讲讲,做不得数。”
原本放下了心的程正咏不禁又担忧起来。她对王无宴道:“你的背景到底如何?能否保证一定可将这男修买到?”
“看跟谁比吧。比之王老九是要厉害些,但是这个合欢宗的男修不一样。他虽是被赶了回来,但到底是沅琴老祖的弟子,在中州也颇有些功绩,炼魂宗怕是会卖沅琴老祖一个面子,不会阻止他竞争。”
沅琴老祖?程正咏心中一惊,柳毅君可是曾经卧底漠城,难保不会在这男修的眼前晃过,若是被认了出来,倒是不好办。彼时恐怕就顾不得在阴魂城探听消息,只得大闹一场就他救了出去才是。不过,柳毅君去漠城的时候戴着面具,此时却是用了程正咏赐给他的法宝,或许不会被认出也不一定。
相比身份暴露,若能用灵石解决的,倒也算不得什么。程正咏坚决的道:“既是如此,那你一定要将那男修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