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几瓣,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破裂的声音,她甚至感觉到鲜血的喷薄而出,她觉得她痛得不能呼吸,好似一把利刃插入,一刀一刀的剜着皮肉,皮肉撕裂的感觉那么的清晰可闻。好像身上的一切都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将桌上的饭菜都推翻在了地上,眼中是不可测的伤悲。
早晨的太阳出来了,雕花木窗外的花草有着清晰可见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泽,好像一颗颗莹莹的钻石。郑旦看着镜子中的女人,这个女人这么年轻,这么美丽,但是却那么陌生,她将手伸出去,缓缓的触摸着光滑的铜镜里的自己,一片冰凉从指间传入冷彻了她的全身。
她笑笑,眼睛也成了一抹深不可测的渊。
她面色平静的走在前面,一行宫人惴惴不安的跟在她后面往馆娃宫中移去。之所以惴惴不安的原因是因为今天的郑旦太反常了。平日她的开心喜乐都写在脸上,换在以前若是知道夫差这样待他,她早就跑到馆娃宫中不依不饶的闹将开,而如今她却只是安静的走在前面,目光深沉,一点都不似平日的她。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郑旦想要做什么。自从西施被关紧闭在馆娃宫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探望过她,日子算过来已经是有小半年都不曾到馆娃宫中了。
清早的夏,透着一股微微的凉意,日光将郑旦的影子拉得老长,她的发丝被清风撩动着,穿在身上的华服裙摆也随要步伐摇摆着。
郑旦就那样挺直背脊的走在前面,却平添出了一抹悲凉的意味。郑旦刚刚到馆娃宫中,几个侍卫对她行礼,郑旦面色淡淡的对几个守着馆娃宫的侍卫说道:“本夫人今天要来看看西施,你们将这宫门打开。”
守门的侍卫对视了一眼,面露难色:“可是陛下吩咐,不允许闲杂人探视。”
郑旦脸色一凛:“本夫人只是进去看看,何以就不允许了!再说了,本夫人和西施本就是姐妹,何以成为你们心中的闲杂人等了!”
守门的侍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恭敬的说道:“是,小的现在就给郑夫人开门。”说着,两个侍卫便将宫门打开,让郑旦进去。
郑旦进去馆娃宫中,这宫里似乎很少有人清理,倒是萧条了许多。院子的草几乎淹没了脚丫,十分茂密。
刚刚到西施的寝殿中,却听见了一片笑声,郑旦靠近听到西施以前的贴身婢女谖谖的声音。
只听得谖谖说道:“既然陛下昨天晚上来看过夫人,必然是因为陛下对夫人割舍不下。恐怕不久就会解除夫人的紧闭。让夫人重获自由了!”
西施道:“我也不知道陛下在想些什么,有时候觉得他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谖谖道:“那是自然,我们家西施夫人如此倾国之色,定然能够令陛下魂牵梦绕,念念不忘的!”
西施笑道:“你这丫头,少在这里贫嘴……”
西施说话的这个当口,谖谖突然一眼瞄到站在寝殿门口的郑旦,她止住了笑,目光望向西施的身后面色多了一丝防备。西施奇怪,也回头看去,见是郑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马上便又平复了。
她淡淡的笑着说道:“旦妹你来了,快进来坐吧。”一如之前的平淡,好似她和郑旦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还是那两个干净纯真的小姐妹。
可是郑旦知道,从她选择将那封信寄出去之后,她和西施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曾经以为她被关在这个馆娃宫中,会难过,会不甘,会反抗,可是她都没有,她如此淡然,甚至还如同往日般的弹琴说笑。似乎她根本就没有受到惩罚。
她是西施,是曾经越国最美的美人儿,郑旦不可否认,西施比她厉害,比她聪明,比她能抓人心。
郑旦见西施神色如常,她也对她笑笑,然后将一旁婢女手上的篮子接了过来,放到桌上,笑着对西施说道:“今日我特地做了些西施姐姐平日爱吃的糕点给你尝尝,姐姐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谖谖在一旁叫道:“夫人,你不要尝那些糕点!”
西施看看谖谖,神色有些迟疑,郑旦盯着谖谖的目光透着一丝冷峻,谖谖冲上前,将盘中的糕点一把抓在了手上通通赛进嘴巴里,她一边猛力嚼着糕点,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谢谢郑旦夫人美意,这些糕点我替我家夫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