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哀鸣,纵使是盛夏时分,田家的这个小小陵园却显得如此孤寂,几颗老树茂盛生长,却在风儿的呼啸之下哀哀的奏着一首挽歌。
谖谖呜呜的哭声和着风声,连太阳都隐在云头,不敢露面,朱樉看着眼前肩膀不停抖动着的谖谖,他的拳头紧握,眼中露着一丝哀伤,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无力,也开始隐隐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对于他的不一样。
他说不上她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在哪里,但是此刻听着她的哭声,他只想好好保护她,再也不要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也许自己和她真的冥冥之间有着什么牵扯,以至于他在遇到她之后才如此对她这么放心不下。
不管怎样,他不会离开她,以后,永远都不会让她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朱樉额前几缕长发随风逸动,淡紫色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难以言状的愁绪。
他将谖谖拉了起来抱在怀中说道:“没有关系,就算失去了父母,你还有我,我保证,永远不会离开你。”
朱樉略带磁性的声音温柔的响在谖谖的耳畔,谖谖紧抓着他紫色的宽袍痛哭道:“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害的,若不是我当初违拗爹娘的意思离开家,若不是当日我说了那么决然的话,若不是我告诉爹娘当从此没有我这个孩子,若不是……”
朱樉抵着谖谖的额头截断她痛哭失声的话语:“不是你的话,也还会有这些,就算没有你,你妹妹也还会爱上那个恶人,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劫数,没有若不是……你不要责怪自己。”
谖谖伏在朱樉的胸前,听着他温软的言语,心中的悲痛略略减去一两分,朱樉低声说道:“我特意命人带了一些香烛纸钱来,也好让岳父岳母在黄泉路上能贿赂下鬼卒,买些温暖的吃食。”
谖谖点点头,离开了朱樉的怀抱,朱樉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稍稍示意,一旁的侍卫便领命将早已备好的香烛纸钱拿了上来。
朱樉拿着几驻香,他跪在墓碑之前,挺立着背脊,恭敬的对掩在黄土地里的黄花和田瓜说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以及田家所有的列祖列宗,小婿朱樉在这厢先拜过你们。
小婿是上京人氏,在怀远县陡见谖谖之时甚为喜欢,便与她结为夫妻,本想与她一道回十里镇上好好拜谒岳父岳母大人,却听闻岳父岳母大人不幸甍逝,小婿来迟一步着实痛心,只是事已发生无力回天。只能将那罪人抓获,就算凌迟处死也不足为惜,小婿已经将那罪人丢到山脚下,挑了他们的筋,让他们不能动弹,在那山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体为虫蚁所咬,猛兽所食而不能回避躲闪。罪人已经遭受他们应有的罪责,请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入土为安,不必挂心。
至于谖谖,小婿在岳父岳母墓前发誓,定然会好好待她不让她掉一滴眼泪,不让她再受任何伤害,若是有违此誓,我朱樉不得好死!”
谖谖泪眼朦胧的看着朱樉,只见朱樉跪在地上,背脊挺直,即便是跪在地上,也依然带着一身的贵气,那身紫色的宽袍穿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好看的修长的身线。
他不带任何玩笑的表情,俊逸的脸上满是严肃,谖谖看着他恭敬了鞠了三躬,然后将香火插在墓碑之前,眼神专注的开始烧起了纸钱。
谖谖和朱樉离开陵园之时,太阳已经从云层中露出了脸,金色的阳光撒了满地。
晚膳吃完,谖谖正坐在自己的客房中发呆,门外响起了敲门之声,谖谖从呆若木鸡中醒过来,以为是朱樉过来,便前去开门。
但是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却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谖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中涌起了失落之感,她声音低低的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其中一个小丫头乖巧的说道:“夫人,我们是来服侍您沐浴的。”
谖谖有些惊讶抬眼:“沐浴?”
另外一个小丫头便说:“是的,掌柜说是那边住的公子爷特地吩咐要服侍好夫人。”小丫头特地指着另外朱樉所住的客房说着。
谖谖了然,说道:“你们进来吧。”
两个小丫头手脚熟练的倒好浴水,撒了些花瓣到浴水之上,整个室内涌起了一股花香的温馨之气。
谖谖轻轻的将手伸进水中,水温正好,她便对两个小丫头说道:“这样便可以了,你们出去吧。”
两个小丫头相视一笑对谖谖说道:“梳筋活散是我们的拿手之技,夫人便进去泡泡,我们可以帮夫人按摩得舒舒服服的。”
谖谖看着两个小丫头机灵诚挚的模样,略微有些疲惫的笑笑道:“好吧,那我便试试吧。”
事实证明,两个小丫头的手技果然不容小觑,一连几日下来的辛劳便在她们的推推拿拿的手中似乎尽数消散,谖谖甚者觉得自己要睡在这份舒服之中。
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能睡得这般香甜了,似乎很久了吧,梦中的她似乎到了一处仙境,处处都是姹紫嫣红的鲜花,绿油油的草地,几颗杨柳随风摆动着柔软的腰肢,另一旁的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以及空中的飞鸟,这个时候远远飘过来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