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那张脸呈现在那张纸上,他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谖谖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画,有一顺间的失神,仿佛下一秒他便会从画中走下来。
她回过神来,谢过老人道:“老先生画笔如神,我不胜感激,请问需要多少银两。”
老人摇头道:“这画不收钱,便当作是老夫送你的。”
谖谖有些惊讶道:“这怎么行!”
老人将桌上画纸拿起放到谖谖手中道:“姑娘,世道艰险,你一路小心哪。”
谖谖面露震色,她看着老人,不知何故,他将她称为姑娘。
她虽然有一颗女儿心,但是已经许久不曾听到有人称她为“姑娘”了。
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有一丝同情的神色,他对谖谖说道:“这个乱世不乏如你和孟姜女这般千里寻夫的痴情女子,姑娘保重。”
谖谖听得老人这样说,眼眸中泪光闪动,这一个月来,她顶着不被家人谅解的压力,只身来到怀远,而今眼前老人却一语道破她的心事,虽然稍有偏差,但是已经足以慰藉她的心。
她擦干泪水,拜别老人,继续前行,她已经到了怀远,她相信常遇春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定能够找寻到他,她相信。
只是此刻信心满满的她,却不知道已经被一双眼睛给盯上了。
饥肠辘辘的谖谖随意找了一家客栈吃饱之后,便开始寻人。
她手中拿着常遇春的画像见人便问:“请问您见过这个人吗? ”
问了大概有一条街,一点儿结果都没有。
谖谖问得口干舌燥,她向一户人家讨了一碗水喝,觉得这样问下去不是个办法。
她想起常遇春是在刘聚手下做事,刘聚在这怀远应该名气更大吧,她拉着一个从她身边走过的路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下你知不知道刘聚在哪里? ”
那个路人听到谖谖这样问,脸上露出十分害怕的神色:“不、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扔下这句话,他飞也似的的跑了。
谖谖正自奇怪,身旁突然出现一个粗布简衫,身形矮小的男子,他垂着头神神秘秘的对谖谖说道:“公子我认识你要寻的人,请随我来。”
谖谖焦急的说道:“真的,你真的知道常遇春吗。”
那名男子急忙对谖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嘘,小声点,刘聚可是全国通缉的绿林要犯,你现在寻他,可不是找死吗? ”
谖谖听完男子的一番话点头,难怪刚才那个路人大哥听她说要寻刘聚,会露出那么害怕的神色。
谖谖忙问道:“这位大哥,你怎么会认识刘聚? ”
矮小男人道:“我曾经在刘聚手下做事,你说的这常遇春,虽然我并不是十分熟悉,但是有印象。”
谖谖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大哥,那你快带我去寻他吧!”
男人看着谖谖急切的样子道:“跟我走吧。”
谖谖急忙点头抬脚跟着男人走去。
男人带着谖谖拐进了一个小巷,小巷中胡同许多,七拐八弯的将谖谖绕晕了方向。
男人告诉谖谖:“我们盘踞的地点有些偏远,就为了防止官兵抓到我们。”
谖谖想想极为信服的点头问眼前只及她耳朵的矮小男人道:“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
男人道:“你便叫我五蛋好了。”
谖谖忙道:“真是谢谢武大哥了。”
叫五蛋的男人道:“我不是姓武,诶,诶,随便,随便叫。”
谖谖点头:“恩,谢谢武大哥。”
男人带着谖谖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落中,谖谖见此地毫无人烟,有些奇怪。
男人说道:“队伍去一片密林中练兵了,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你要知道干匪盗这一行的,可是容不得武艺上半点的怠慢。”
谖谖点头,日日将命挂在刀间上的生计,的确是容不得武艺上的疏忽。
男人让谖谖到一处椅子上坐,并倒了一碗水给她喝。
谖谖谢过五蛋,正好走得这么久了,口渴得厉害,她接过水便一饮而尽了。
不多一会儿,她突然觉得头晕眼花,她想着兴许是终日劳顿,这会儿便渴睡了。
谖谖想要去叫五蛋,但很快便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听到耳朵里充斥着女子的怒骂声。
“钱五蛋,你这狗娘养的!竟然敢这样骗老娘!我们醉花楼虽然不如从前风光!但也还不至于轮落到让你骑在我们头上的地步!”
这些话语声伴随着一个男人拼命求饶声。
谖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丝罗塌子棉软舒服,身上盖着金丝捻穿的薄被,湖水秋色的帘帐被银勾勾着,分垂在两旁,窗外的风儿吹过,床帐宛如湖水般波澜起伏着。
“这是哪儿? ”谖谖挣扎着起身,脑袋有些晕沉。
眼前的一幕让她有些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