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暗道不妙,反身急退。
几乎是在他倒飞而起的时候,他原先所在之处一尺之前的地方的空间忽然出现角质的碎纹,就像一块平整的玻璃碎裂时的样子,那处空间竟似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割的支离破碎,连带着他此前发出的剑气也没绞碎消失!
令狐烨凝空而立,瞧见此番景象更新心惊不已,若是自己反应慢了些或者一意孤行夺取雷音鼓,只怕也会像那处空间一样被绞的支离破碎!
“一定有破解之法!世上的阵法都总有生门,只要弄清天龙雷音阵的关窍就能破阵!”令狐烨内心思索,他知道秦苍二人修为都不弱,配合施展他们熟悉的阵法自然更是得心应手,这漫天的真气丝快如刀剑,无声无息,更是犹如灵性般如影随形,让人防不胜防,如今虽然有护体气罩防护,不至于受严重的伤害,然而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为的不利。一方面己方不仅时刻要以神念感应那真气丝的走向,还必须时刻抵御火凤发出的闪电,只消真气稍有不济露出破绽,定然会被这天网般的真气丝割成碎块!
“怎么办?怎么办?”令狐烨额前已经微微见汗,越是找不到蛛丝马迹却越是心焦,顿时手臂上又被割除几条裂口,热辣辣的感觉犹如被沸水溅射,精神却反而因此而变得清晰起来。
“这么多真气丝绝对不可能是秦苍一人发出来的,就算他能发出这么多真气丝,也不可能控制入微到每一条……编钟,对了一定是那九龙钟在作怪!可只九龙钟是死物,又如何能影响到这些真气丝的走向?一定有我忽略的地方……究竟是什么?”
令狐烨独自在那里苦思冥想,一旁的独孤霄月也因为长时间不能反攻只能被迫防御而变得焦躁起来。正在此时,令狐烨耳旁有听到了一声轻柔的钟鸣声,这声音方起,神念便感应到周围那些如蛛网的气丝又如浮絮般起了变化。
他眼角瞥过,与此时看到周围龙宫众将堵住双耳的布帛,陡然福至心灵,暗骂自己愚笨,心道:“我怎生如此糊涂!天龙雷音阵……天龙雷音阵,一直以来我和独孤霄月都太注重于表象,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些金龙和雷霆所吸引,却独独忽略的编钟发出的声音!”突然之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生成,猛地催发其护体气罩将扫射而来的气丝震飞,嘴唇翕动,对独孤霄月传音道:“我有办法破此阵,不过可能有危险,若是信我,待我大喝的时候你就全力攻击这漫天的金龙!”
独孤霄月惊骇之色一闪即逝,虽有犹豫却也只是片刻,因为信任令狐烨所以他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令狐烨此次忽然急速后退,气带纵横,虚空朝凌罗反手抓去。凌罗裙衫飞舞,腰间一只玉笛为气带牵引飞落令狐烨手中,就听他说道:“师妹,借你笛子一用!”护体气罩忽然消隐,他横笛嘴边,鼓气幽幽吹奏。
笛声轻柔如晚风拂柳,漫天气浪似乎也为笛音低婉而变得不再那么汹涌。不待众人细细感受那丝令人心旷神怡的意境,笛声忽然又是一变,瞬间变得激昂嘹亮,就像两军交战,令人热血澎湃。
秦苍平静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双手疾风暴雨般的击打在那由编钟幻化的天龙之上,看他样子,恨不得再多生出两只手来。原本清和的钟鸣也随着笛音变得高亢激越,孰料笛音却又是一顿,音色哀沉,恍如千鸟悲鸣,哀鸿遍野。
这一顿就像方才还在九霄高空,下一个瞬间却跌入万丈谷底,龙宫众将虽都用布帛堵住了耳朵,那笛音却依然似魔音般穿耳而入,说不出的难受,恨不得抓心掏耳,将自己撕裂成万千碎片!
秦苍原先正跟随着令狐烨的笛音将钟声敲于最高的顶点,刹那间的变故让他来不及变调,胸口似如重锤敲打,憋闷欲爆,钟声瞬间凌乱,那漫空的金龙也光影暗淡,在编钟与龙影间不断变幻。
当是时,令狐烨仰天长啸,独孤霄月知道时机已到,早已毕集的刀意凝聚合一,就看见那原本围绕在他身周的飞刀聚合凝结成一柄巨型透明阔刀,随着他横飞的手势横向斩过。
当空如一条惊鸿闪现,刀锋所过,金光破碎,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悦鱼儿,三十余只编钟四下抛飞,滚落尘埃。
秦苍再也控制不住胸口逆行之气,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再看火凤也似如一口气接不上来一般被那狂乱的气浪推飞出好远,撞在一根红木亭柱上,半天没有站的起来。
霎时间风平浪静,所有的闪电、金龙以及钟鸣鼓声都消失无踪,只有满地的尘埃也破碎的杯盏和断木。
大殿鸦雀无声,下一刻却爆发出惊叹般的欢呼,令狐烨与独孤霄月相视一笑,飘然落于中央朝龙王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