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清香便带着食盒来到血鹰的房间,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血鹰摸索着慢慢坐起身,耳朵聆听着门口动静:‘清香姑娘,是你吗?’
阮清香应声走进门,将食盒放到桌上,诱人香味传进血鹰鼻子里,忍不住猛嗅了一下:‘好香的味道。’
‘是鱼子汤,御医管的司马老先生说,喝鱼子汤对眼睛好,不知道有没有用。’清香说着,扶血鹰下床,仔细为他穿好衣服,踮起脚尖为血鹰系好衣带的样子就像是温柔的贤妻,如果说姜玉溪是一匹无法驯服的烈马,那阮清香就是一只羊,温顺而又智慧。
‘有劳清香姑娘了。’血鹰不好意思的道,短短相处一日便让血鹰对阮清香产生好感,这样温柔的女子,很郁闷她跟主上怎么就走不到一起。
‘血护卫叫我清香就好。’
‘那,清香,你以后也直接叫我血鹰吧。’
短暂沉默,不知什么东西在两人心中慢慢生根发芽。
‘清香’
‘血鹰’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喊出对方名字,顿时都觉得尴尬起来。
‘你先说吧。’
‘你先说吧。’
见对方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两人又异口同声的让对方先说话,房间内的空气变得尴尬而又暧昧不明。
‘汤快凉了,快些喝吧。’
‘嗯。’
阮清香扶血鹰来到桌边坐下,盛一碗鱼子汤给血鹰。
品尝着身边女子亲手做的汤,感觉不只是口中留香,心中仿佛也美美的。这样的女人才适合做妻子,做守候一生的人。但是这些话语只能留在心中,她是相国府的千金之躯,而他,只是飘泊江湖的浪子,怎么配得上她。
宫中的生活虽然安逸,却像个鸟笼,他是森林里的鹰,不可能永远留在笼中。
暖溪阁里,姜玉溪一个人坐在桌边发呆,不经意看到母妃为自己缝补的衣服,思母之情忍不住浮上心头,回忆着母妃在身边不厌其烦的叮咛,想起风暖阁失火时候,母妃大义凛然的站出来为自己顶罪,想起上次去宗人府时候母妃的一言一句,所有画面集合起来,一股脑儿的冲洗着姜玉溪的脑子,让她忍不住想要落泪。
抓起母妃缝补的长袍,轻轻抱在怀中,仿佛能嗅到母爱的味道。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姜玉溪不是个爱哭的女人,却是个性情中人,平生最怕感动,失去多年的母爱在这里突然再次出现,让她受宠若惊,让她不忍伤害,也让她忍不住思念。
‘主子是不是想念玉谨妃了?’菊儿见主子怀抱着玉谨妃早日为她缝补的衣物,一眼便看穿主子的心思,主子的心思缜密,很多事情要做要不做,都会琢磨再三。
‘母妃为我付出太多,如今关押在宗人府失去自由,惶恐而不知天日,实在让人担心。’姜玉溪忧心忡忡的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站起身来:‘说什么,今日也得去。’
庄澜阁中,楚庄澜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前认真批阅着奏折,姜玉溪站在身边,不动,也不说话。楚庄澜起身,姜玉溪跟在楚庄澜的身后,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任其怎么甩都甩不掉。
这个女人的城府比宫中皇子还要深,眼下这般不言不语的缠着自己,绝对是有求于他。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楚庄澜不耐烦的问道。
‘带我去见母妃,我想见她,哪怕一眼。’姜玉溪带着恳求的口气道,她知道,关押母妃只是在做表面工作,为的就是不让宫中有心之人对母妃下手,也能平息朝廷躁动,按理,不应该常去探望,可事过许久,自己后背上的伤都快要痊愈了,怎能不思念母妃。
‘你是个聪明人,其中利害关系不用我再去多说。’楚庄澜冷冷声音道。
‘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出个名堂,总不能让我一辈子不见母妃吧,如果是你,你愿意吗?’姜玉溪反问道,楚庄澜知道,跟这个女人打交道,自己绝对占不到便宜,而且屡屡被她几句话说服。
‘可现在边境的形式紧张,皇上压下来的奏折比山还高,哪里还有时间。’楚庄澜皱着眉头道,沉默许久,楚庄澜道:‘拿着这个,去吧。’
楚庄澜把自己的令牌解下来放到姜玉溪的手中,转身坐到书桌前。
令牌是宫中权位的象征,手握令牌就相当于得到了皇子的手令,不仅可以进出宗人府,还可以出入皇宫,无人敢拦阻,所以,皇子的令牌绝对不会随意转交给他人,除非此人特别值得信任。
姜玉溪感激的双眸看着楚庄澜许久,手中握着令牌,心中一丝温暖。他居然会把令牌给她,说明他已经完全相信她了吗?
‘为什么愿意把东西给我?你是相信我的,对吗?’姜玉溪带着满心的疑惑问道。如果不相信她,为什么屡次让她心怀希望。
‘有些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你,所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楚庄澜站起身,四目相对间,无形间已经相互信任,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姜玉溪来到宗人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