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恐怕你这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治不了她的伤吧。’楚庄澜抱着姜玉溪来到茅草屋的门口,挑衅的道。
‘你说什么?我治不了她的伤?放这,你看我治得了治不了。’老头最讨厌别人说他是招摇撞骗的骗子,他行医一辈子,救人无数,还没有失手的时候。
楚庄澜把姜玉溪放到床上,老者把姜玉溪翻过身去,撤去肩膀遮挡衣物,看到后背上的大片伤口时眉头紧皱起来,不是因为她伤及性命,不可医治,而是感慨这个女人到底受了多少痛苦,连肩胛骨上都有深深的创面,对于一个人来说,应该是痛不欲生的。
‘这是怎么伤的,怎么会成这样?’老头皱眉问道。
‘箭伤,利箭刺进肩胛骨,进退两难,只能用匕首切开取出利箭。’楚庄澜沉重声音道。在他给姜玉溪取箭的时候也是同样的震惊。
‘难怪,如此重伤虽不会要命却是生不如死。’老者捋着胡须道。
楚庄澜沉默了,他只顾着发泄自己心中的恨意,却忘记姜玉溪身上的伤是多么痛苦,而她,却一声不吭,他知道,她是个倔强的女人,这样的倔强,让楚庄澜心中充满愧疚,毕竟她是为了救他才受如此痛苦。
‘去拿固伤膏来。’老头对身后血鹰道。
茅草屋的角落放着一个药箱,血鹰把整个药箱提到老头跟前。
白发老头看了一眼血鹰又发起怒:‘我让你拿固伤膏,你拿药箱干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哪个是。’血鹰委屈道。
老头一脚踢在血鹰的腿上,血鹰只能顺势跪在地上。老头一边从药箱中拿药水洒在姜玉溪伤口一边问道:‘看到了吗?’
‘看到了,在床底下。’血鹰像只哈巴狗一样爬到床底下拿出固伤膏给老爹。
方方正正的木匣子打开,一股难闻的草药味传来,黑乎乎的膏状物装满了整个小盒子。老头用木质小勺一点一点舀出固伤膏涂满姜玉溪整个肩胛骨,最后铺上棉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她的伤虽然不会要命,但这条胳膊能不能保得住就看她的造化了,记住,一天一夜,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动她。’老者面容严肃的道。
楚庄澜面容严肃的点头,似乎保护这个女人已经成了自己的一种责任。
姜玉溪梦中看到自己的母妃满眼含泪,一步一步走到断头台,双膝跪在铡刀前大声喊着:‘女儿,母亲冤枉,母亲冤枉啊。’
惊呼着醒来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只是眼角泪痕是真实的。
‘这丫头片子,一天一夜才醒过来。’老头冷不丁的一步跳到姜玉溪面前,吓得姜玉溪差点叫出声。
‘老头,你说什么?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完了,她肯定已经......’姜玉溪再次眼中含泪,绝望的看向楚庄澜。
‘玉谨妃不会有事的,祥平安武功高强,会保护好她的。’楚庄澜安慰道。
‘保护?母妃说不定已经在遣送北塞的路上,那是一条不归路。’姜玉溪含泪挣扎着坐起身,尽管伤口痛的厉害。
楚庄澜走到姜玉溪身边,一直以来想要说的话在宫内不敢说,身边耳目确实太多,而这个地方人迹罕见,倒是个倾心相告的地方。
‘实话告诉你,根本没有使节去北塞交涉,所有一切不过是个障眼法,为的是平息宫内躁动。’楚庄澜认真的将事情原委告知姜玉溪。
‘为什么早不告诉我,万箭穿身,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吧,如今大命不死,你是不是有些失望呢?’姜玉溪愤恨的道,不明白眼前男人,为何明明知道一切还要隐瞒。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急着动手啊。’楚庄澜也急了,明明自己舍命去救她,反倒被她倒打一耙。
姜玉溪想想楚庄澜说的也是,自己急迫想要救出母妃,才会如此不顾一切,恐怕就连楚庄澜都没有想到她会下手。
‘那什么时候会把人放出来。’姜玉溪问道,关于母妃的一切问题,她都想知道。
‘风暖阁失火那日,我是故意用剑刺伤你,若不使苦肉计如何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事后有下人告诉我,看到你在风暖阁失火之后才往风暖阁跑去,我便猜想你是想去救人,皇上也在猜测玉谨妃可能受冤,玉谨妃初入南辽,如何得知风铃的殿阁,肯定是有人带路,但这一切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事情没弄清之前不会放出她,这不止是为了平息躁动,也是为了保护玉谨妃的安危。’楚庄澜解释道。若是不把玉谨妃关进宗人府,就会一直成为楚庄严的棋子,有了这颗棋子,他便可以随意操控姜玉溪左右。
姜玉溪不得不佩服楚庄澜的城府,不仅为自己安好退路,且面面俱到,看似关押,实则保护,这一招,就连楚庄严都没有看透。
‘喂,丫头,你不能喊我老头。’血鹰的父亲见两人僵持不下,故意掺和进来圆场。
‘那喊什么?’
‘喊爹。’老头想都没想道。
姜玉溪差点吐血,大跌眼镜的看着老者道:‘你老糊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