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庄澜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不顾姜玉溪伤痛拉着她的手往门外疾步走去。菊儿担心的想要阻止楚庄澜,怎料男人的力气很大,一把就把菊儿甩到一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庄澜拉着姜玉溪往远处走去。
‘好端端的,又发什么疯。’姜玉溪带着气愤,不解的问道。
‘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见了你就知道了。’楚庄澜依旧不说目的,只是横冲直撞的拽着姜玉溪的手在长廊上疾步奔走,一直出了宫门,辗转来到后山。
狠狠一拽将姜玉溪拽到在地,额头碰在一个木桩上,生疼的很。
浑身伤痛不知,慢慢的爬起来,三尺高的木桩让姜玉溪的心颤了一下:爱妻,白莲之墓。
四周高大树木萧条,冷冽的风刺骨吹来,冻得姜玉溪瑟瑟发抖。
‘冷吗?’楚庄澜问道,不要以为这是他关心的问候,冰冷的语气让姜玉溪觉得比这刺骨海风还要心寒。
‘她将永远躺在这里,躺在这个冰冷的地方,直到被人冷落。’楚庄澜冷冷的说着,一脚踢在姜玉溪的膝盖,普通一声就跪在了白莲的坟前。
复杂心情无以言表,矮矮的坟墓里,那连同未出生的孩子一同埋葬的白莲,此刻让姜玉溪如同万箭穿心,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坟墓里的女人,可还是要面对着。
‘我知道,即便是死,也难以换回你的生,我只能活着,用一生赎罪。’姜玉溪的眼泪落了下来,悔恨,替这个死去的女人悔恨。
楚庄澜颓废的坐在白莲的墓碑前,厚厚的黄叶落满了整个后山,楚庄澜随手从腰上解下一个酒袋,用牙咬开木塞,仰头喝了一口,辣酒呛了他一下,接连咳嗽几声,眼泪都呛出来了。
身体向后一仰,楚庄澜整个身体躺在白莲的坟墓上,两行清泪无声流出。最心爱的女人,从此天人永别,再也无法同床共枕,相互搀扶。
这个男人所有的强硬,所有的霸道,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瞬间变得软弱,他不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只是心爱的女人死了,他将所有感情也随她一起埋葬了。
莫名的,姜玉溪觉得自己怎么也恨不起来了,也不忍心再去恨,她的心,比伤口还要痛。
再喝一口酒,将酒袋盛下的酒倒在白莲的坟前,忽的,一跃而起,楚庄澜飞到一棵树上,腰间佩剑瞬间出鞘,飞向云天,楚庄澜身形如同雄鹰紧跟着剑飞向高空,一把握住剑柄,旋转着落下。
利剑只有在楚庄澜的手中才有了灵魂,矫健身姿在风中时而跃起,时而俯身,剑落树枝断,不过片刻,地上落满枯枝。
看似洒脱的一招一式在姜玉溪的眼中充满哀伤和恨意,以至于粗大树干都被他一剑断下。
兀然,手中利剑嗖的一声朝姜玉溪飞出去,利剑一剑打落姜玉溪头上的发簪,最后钉在树上。带着几缕残断发丝一同落在地上,长长青丝散落肩膀,随冷冽寒风飘起。
‘为什么死的是她不是你,为什么!’楚庄澜的身影从远处瞬间飞至眼前,一把掐住姜玉溪的脖颈仍不肯停下,姜玉溪被楚庄澜逼得连连后退,知道后背重重的撞在树干上,才休止。
伤口受到剧烈撞击,鲜红血液渗透衣服向下流出。大片鲜红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染红了脚边的枯叶。
‘如果你杀了我能解你心头之恨,那就动手吧。’姜玉溪仰头一副受死的模样。
‘你以为我不敢吗!’青筋暴露,狠狠的掐着姜玉溪的脖子几乎将其提起。
‘很久以前,她最爱看我练剑,她说,看我练武的样子是最潇洒的时候,每每当我练完武时,她都会跑着过来,拿出手帕帮我擦汗,即便她怀了孩子,步态蹒跚,依旧不变。’回忆,所有的一切从现实变成回忆,似乎只是瞬间的事。
‘可你!却狠心杀了她,你怎么忍心啊。’楚庄澜咬牙切齿的说着,手中力道又加了一些,姜玉溪白皙的脸已经因为窒息变得通红。
看着姜玉溪因窒息而痛苦的样子,手,莫名的软了,突然发现自己狠不下心了,慢慢的,手松开了,姜玉溪的身体仿佛没有了知觉一般滑落下来,无力的坐在地上,身上雪白手帕掉在地上,沾染了红色血液。
当自己的手真正的要杀死她时,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以前那样憎恨了,一路风雨走来,脑海中关于白莲的记忆一点点减少,而姜玉溪的光环却慢慢的盖过白莲。
笃定,桀骜的性格,尤其为了救自己的母亲敢于拼死,倘若换做白莲,恐怕只能以泪洗面,别无其他。
许久姜玉溪才喘过气来,看着楚庄澜颓废的坐在白莲的碑前,姜玉溪捡起自己的手帕,却未发现背面已经沾染红色,从地上随手拿一根木棍撑着,走到楚庄澜跟前。
手中手帕递出去,姜玉溪才发现手帕已经脏了,想要抽回来为时已晚,楚庄澜已经接了过去。
斑驳的红色在洁白手帕上格外刺眼,楚庄澜看着,手无意间颤了一下。
忘记姜玉溪身有重伤,忘记姜玉溪舍命救他,忘记庄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