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对席地而坐的陆建瀛劝道:“爹!你非要这么做吗?你看这四周都是火炉,您受的了吗!”
陆建瀛苦笑道:“皇上逼我,底下那帮学生、好友也来逼我,两头无路,你说我该怎么办?”
陆钟汉犹豫了下,一咬牙,说道:“咱们可以辞官!我这南京同知也不做了,爹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都快受不了。”
陆建瀛屁股底下已经湿透了,汗水透过衣衫,洁白的内衣贴在肌肤之上,脸庞汗水像是小溪似得滑落,陆建瀛强忍着不适,说道:“你是陆家的希望,我之所以在大汉忍辱负重都是为了你,你要辞官,我还不如直接去死,你快出去吧,免得坏了身子。”
“爹!”陆钟汉第一次痛恨自己无能,为了他,让自己爹爹身败名裂,如今还要受这等苦难煎熬。
一刻钟后,陆钟汉对肃立一旁的陆福道:“管家。你快去看看老爷。”
“是,少爷!”
陆福一进入火炉范围,就不停的擦汗,对闭眼而坐的陆建瀛道:“老爷!你还支持得住吗?”
陆建瀛伸出右手。颤声道:“快扶我起来!”
“老爷,小心!”
陆建瀛指了指水缸放向。
陆钟汉对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快把火炉抬走!”
“爹,您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大夫?”
陆建瀛扶着水缸,示意管家出去,才对陆钟汉交代:“如果我没熬过去,你就将实情告诉皇上,皇上仁厚宽德,他一定会厚待你的。”
陆钟汉流泪,摇了摇头,劝道:“爹。你不能这样,这样真会死的,儿子宁愿不做官,也不愿爹您这样。”
陆建瀛笑了笑,摸着陆钟汉的脸庞。宽慰道:“爹这是为了整个陆家,你已经三十了,拖不起,扶我进去。”
陆钟汉一向对自己的父亲言听计从,不敢违抗,只能闭上眼睛,扶陆建瀛进入冰冷的水缸之中。
“啊!”
陆钟汉见陆建瀛浑身冒烟。吓了一跳,赶紧跳进水缸,把陆建瀛举起来,喊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朝会散后,一帮官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皇上打算变法,我们怎么办才好。必须得想个法子阻止。”
“是啊,今天竟然设置了新政部,六部不能干涉,这摆明了是揽权。”
“咱们还找陆大人商议,奇怪。陆大人今天怎么没来?”
“听说是请了病假,哎!多事之秋,咱们还是去陆府探望一下。”
“对对!陆大人是咱们的精神领袖,况且皇上一直信任他,有陆大人带头请愿,皇上一定会三思,撤销变法。”
……
张之洞站在最后,看着十几位朝官浩浩荡荡的前去陆府,讥讽的笑了笑,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对其中内情倒看得清楚,想到如今自己无所事事,复又自嘲起来,跟在人群后面,想去瞧瞧热闹。
如今的陆府气氛肃穆,无论是主人还是下人,都面有戚戚,陆建瀛昨晚着凉了,昏睡到现在还未醒来,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每个的唉声叹气,背起医箱就走,临走的还留下一句:“老夫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吧!”
“各位大大!家父病重恕不能见客,请各位大人见谅!”
叶名琛走在最前面,闻言领头回道:“陆贤侄不必多礼,令尊的病情还好吧?”
对于陆建瀛的病情,叶名琛并不相信,呸!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皇上刚宣布变法,这边清流领袖就病重,分明是拿我叶名琛打头阵,这吃力不讨的伙计,叶名琛并不打算领情,今天带领十几位门生故吏,其中不乏精通医学之人,就是当面查看。
陆钟汉真情流露,不知不觉的就流出泪水,回道:“多谢伯父挂念,家父……家父的病情不容乐观,大夫吩咐准备后事。”
叶名琛惊道:“那么严重,我得亲自悄悄,好上书皇上,派御医前来诊治,贤侄以为如何?”
陆钟汉当即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回道:“小侄感激涕零,多谢叶伯父。”
“叶伯父,这边请!”
见陆钟汉不像是演戏,叶名琛心中打鼓,难道陆建瀛真的病危?不会的!不会的!我还是给他留个面子,不必大庭广众之下拆穿他。
“你们几个就留在这里,守义你随我进去。”
“卑职遵命!”
礼部主事周守义低头跟在叶名琛后面,对自家老师先见之明佩服不已,你能瞒得了我们,还能糊弄御医?
“叶大人里面请。”
叶名琛进入卧室,快步靠近病床,只见陆建瀛盖着大厚棉被,面色惨白,嘴唇多出破裂,侍女不停的擦着陆建瀛额头冷汗。
当年司马懿也没这么干!
叶名琛没想到陆建瀛直接人事不省,就算想说几句话试探都不行。
“贤侄,令尊今天就没有清醒过?”
陆钟汉道:“没有,无论大夫使出什么法子,家父一直昏迷不醒,就是梦话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