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海与苏行在以同辈论交,苏莫言便矮了一辈,她十三岁年纪。
大户人家,规矩甚严,不等父亲开口,已跪下磕头道:“莫言见过刘前辈,文前辈。”文素心双眼在宾客中看来看去,心不在焉,听到声音,见苏莫言乌溜溜的大眼看着自己,登觉喜欢,笑道:“你叫莫言?好好的为甚么不说话?莫言莫言,可不能莫再言语啊。”她初次见面,便说人家名字取的不好,委实失礼。
苏适之脸色顿时僵住,但不敢得罪风林派,只做听不到。
刘克海忙道:“我师妹的意思是说,莫行言过,先修其身。莫损其志,言据相从......”说到这里,猛觉不对,连忙住口,心道:“这是夫子教训弟子的言论,我岂能在此时说出来?”然话已出口,无法收回。
众宾客静悄悄的,均不言语。
苏莫言跪在地上半晌,一直不曾起身,这时脆生生的道:“原来刘大叔是为了莫言好,叫莫言注意修身其心,实是用心良苦。莫言年纪还小,又有爷爷爹爹照看,也不敢有半点失礼。莫言就先谢过刘前辈教诲之恩。地上实在硬的厉害,刘前辈,莫言可以起来了吗?”说完眨眨眼睛,一本正经的望着刘克海。
宾客登时彩声如雷,心道:“这小姑娘聪明伶俐,即点明刘克海说错了话,又不给对方难堪,还护着自己家人,一番话说的着实得体。”刘大牛暗暗叫好,心道:“这小姑娘厉害的很,要是我,就想不出来办法了。”
苏适之哈哈大笑,说道:“二位少侠乃是贵客,这便请里面坐,咱们好生亲近亲近。”刘克海尴尬一笑,道:“苏老爷子有命,小子怎敢不从?”他进门之时自称晚辈,口气中满是生分之意,苏适之岂能听不出来?此时自称小子,已有赔罪之意,苏适之心情大好,与刘克海连连对饮,相谈甚欢。
其时天色越来越晚,眼看吉时将至,忽听门子叫道:“风林派掌门胡志携大弟子孙自立,二弟子常伟汉、四弟子宋志成、七弟子徐兆欢前来贺喜。”接连说出几个名字,声音发颤,显是激动非常。
苏适之这一惊非同小可,暗想风林派掌门身份何等尊崇?能亲来为自己女婿道喜,他日传出江湖,苏家庄声名倍涨。他激动之下,只觉手足发颤,连忙带齐家人,亲迎中门之外。
刘大牛暗暗奇怪,又是哪个大人物到了,想不到苏家有钱有势,在江湖上也这么吃的开。
众宾客轰的一声议论纷纷,与刘大牛同座一个老者道:“风林派雄踞山西,距此远有千里,怎会突然贺喜?苏老爷天大的面子,竟能请到如此宾客,当真了不得。”
一个年轻男子道:“风林派是何等人物?我怎地从未听说过?”先前那老者道:“你小子才多大年纪?江湖上的事你知道多少?难道你没听说过六大派么?少林派、华山派、北燕门、无虞堂、风林派、灵宝斋,并称中原六大派。其中又以少林派居首,无虞堂次之,华山派更次一位,接下来就是风林派了。能在中原江湖中位居第四,你说他们何等身份?他们派中十三弟子,哪一个不是顶儿尖儿的人物?寻常人便能见上一面,也不知要多大的造化,今日居然来了六位,咱们可大开眼界啦。”
那年轻男子吓了一跳,说道:“原来如此,那么风林派掌门亲至,实是给足了苏老面子。”那老者道:“谁说不是呢。”刘大牛道:“老爷爷,胡志名气再大,他还不就是一个人?他也没长了两个鼻子,有啥好看的?......”他话未说完,那老者忙道:“小哥不可乱说!”小声在刘大牛耳边道:“据说胡志生性疏狂,最恨旁人在他背后说坏话,你这番话要是叫他听见,可就不得了了。”
刘大牛一凛,心道:“我到现在都没法适应这里的生活,现在是在江湖,强者为尊,今天这番话要真传到胡志耳朵里,他就是杀了我,谁敢说半个不字?看样子我以后说话一定得小心,不然随时都能丢掉小命。”道:“多谢老爷爷提醒。”
门外一人朗声道:“久闻苏老爷子豪爽好客,颇有孟尝之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人声音柔和,大厅中人声吵闹,他话声却如在各人耳旁说的一样,清晰可闻,丝毫没有被吵杂声音打扰。
接着苏适之道:“小女出嫁,怎敢劳动胡掌门亲自道喜?小老儿......小老儿......”声音激动,无法继续说下去。胡志哈哈一笑,说道:“苏老爷打算让胡某就站在门外喝喜酒么?”笑声未落,跨进中门。
只见他身材修长,长须飘飘,虽穿着一身普通衣衫,但双目如电,自贺客中看来,人人均觉此人眼神凌厉,不敢与之对视。他身后跟着四人,当先一人是个圆脸胖子,三十余岁年纪,宾客中有人认得,此人正是胡志的二弟子常伟汉。
另一个枯瘦老者,站在一旁,他手足极长,骨骼宽大,便如骷髅一般。李雪玲骤然看到如此人物,吓的小嘴大张,话也说不出来。这人姓宋,是胡志的四弟子宋志成。
苏适之自后跟到,他身旁又有一名长脸青年,身材魁伟,双眉入鬓,英气逼人,他叫孙自立。孙自立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