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辰时起若嬨就静坐暖阁中,等待着老皇上的到来,见明黄身影浮现面前,她欢笑上前,与他宽了大裘披风,为他按肩头,“皇爷爷,孙女有事相求,不知可否?”
皇帝本想着过来找寻静寂,逃避前方战况,怎奈这里也不得消停,渐渐皱眉。“朕今日累了,不想说话。”
若嬨讪笑点头:“皇爷爷,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说着匍匐跪地,皇上以为她是不想远嫁而求她,心中更是烦躁,看向张靖忠,“送公主回去。”
张靖忠来扶起,若嬨未动,抬眼望着皇上:“皇爷爷请饶恕孩儿不能在您身边尽孝了。”她一叩首,“孙儿不在之时,皇爷爷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孙儿纵是去死,也心甘情愿。”她在叩首,“求皇爷爷莫要告诉老太后,她身子骨不硬朗怕是无法接受的。还有皇后那里,最好也莫要说。”
若嬨由着张靖忠搀扶起身,瞬时间暖阁内,再无他声,唯有低声抽噎阵阵,皇上亦是红了眼,眼泪在眶中打转:“嬨儿,皇爷爷对不住你啊!”
若嬨浅笑摇头:“皇爷爷待嬨儿的好,今生难忘,只求我这一去,能消了两国攻占事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就好。最是不计,也能延缓进攻态势,让景龙备好战马迎敌,也能了了我一桩心愿。”
见她决绝之色,老皇上再无他言以对,泪洒龙袍,此时他并非是个皇帝,只是个疼惜自己孙女的苍老者,又怎会让人不心疼,反而让兰若嬨更多了几分罪恶感,在呆不下去,转身离去。
十月尾,安京送亲大军浩浩荡荡驻扎宫门外,若嬨提心胆战的在香堂内等候,公主府这几日天天有人来哭嚎送行,跟下葬入禀一般,闹得她脑袋疼的似要炸开,得知林白那头万事俱备,自是不敢耽搁,借着礼佛来到宫中僻静的香堂。
橡木门缓缓开启,若嬨茫然转身,只是一眼,她就禁不住狂喜,上前几步细细端详,竟有种照镜子的错觉:“像,真是像。”香妮就更是惊得半句话说不出来,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扒了衣服,与面前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互换了衣服。
“如今你便是公主,要远嫁大漠和亲,可记得?”林娟儿声音冰冷,布满警示,香妮茫然点头,“记下了,记下了。”
“做稳当你的公主,谨记你的本分。”林娟儿吩咐完,就不在理会她,帮着若嬨将庵尼的青色长袍穿好,戴上围帽,二人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一路下来让香妮那标准的瞪眼势,吓得没有一个奴才敢靠前,远远见了都恨不得绕道而行,让香妮心头窃喜不已,玩心更胜倒是相安无事来到公主府,若嬨与她四目相对,不仅感叹大自然的造物弄人,竟会有如此相近之人。
“你以前是做行首的?”
香妮羞涩一笑“行首还是高估了奴婢呢!奴婢就是个私妓。”
“哦!”若嬨似有所思点头,“那定是会****男人喽?”香妮一时间不知道她话中含义,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娟儿靠近,冷笑咬牙:“公主问你话呢!”
香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会,奴婢啥都会,但从不曾妄想****林大官人,请公主明察。”林娟儿被气的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巴,若嬨忍不住笑出声音,她倒是个实在人,心里想着什么都说了出来。
扭身看向林娟儿,“你先下去,我与她有话说。”林娟儿嘟着嘴巴,很是抱委屈:“公主,我家哥哥与她真的毫无瓜葛。”若是有瓜葛,那就真是奇怪了。若嬨但笑不语,林娟儿百般无奈退下。
若嬨从座椅上缓缓起身,在她周遭转了一圈,犀利的目光让香妮感觉如剑锋抵喉,吓得冷汗狂流不止。“他们可告诉你该做些什么?”
从生下来就见过屯长这么大的官,如今当朝公主就在面前,香妮吓的双腿打膘,嘴巴哆哆嗦嗦半响才说出一句:“替公主嫁人。”
“好,很好。不过你这个样子,怕是走到半路就被人弄死了。”若嬨冷笑如冰,加之许久养成的霸气,将香妮吓得连坐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趴在地上去了。
见她反应若嬨很是满意,伸手将她扶起,“我并无心害你,而是给你一条金光大道,若是你演得好,大漠的王妃,将来大漠王的生母便是你,何等的荣耀,你可想过?”
赤裸裸的物质尊严****,香妮似打了鸡血,眼中贪婪红光迸射,踉跄起身跪坐在地上,“公主说的可是真?”若嬨不置可否点头,“当然,本宫身份高贵,就是国之大臣都无法屈尊,又怎能去大漠去受那些贼人的气,宁可远走天涯,也不愿意胯下求欢。若是你能有这等本事,就去尝试,听说那里的男人个个彪悍,欲求不满的。”
这对于香妮来说就是小意思,手拍着胸脯无比自豪:“别看我年纪小,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还真就没有我降伏不了的。只是,我非处子之身啊?”
若嬨饮下一口茶,笑道:“我也不是啊!再说这点难题还能难倒你吗?随意弄点意外不就有了,就看你的本事了。”说到这里,若嬨阴险挑眉:“事关生死,你自己斟酌。”香妮却没有了刚才的紧张,长舒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