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教授,他将要负起我在神学以及希腊语学业上的指导之责。
我并没有因为必须辞别家乡到斯特拉斯堡去而感到遗憾,因为对那里的诸多胜迹我已经耳闻已久了;可是却很不情愿作别我漂亮的堂姐,当我不得不离开的这一天越来越近之时,也不愿意告别我那好心的老叔父。然而,玛丽和我设法促成了一次告别散步,在这其间各自都吐露衷肠说了一些可心的话。我听说你们英国人把哭泣流泪看作是一种懦弱的行为;至于说我,这一次却哭得伤心欲绝、哀嚎得涕泗横流了:当玛丽好不容易把我止住的时候,我最后还是抓住了一次机会,眼泪又一次止不住流了下来,就好像我不多不少、正好是用一块吸满了水的大海绵做成的一样。我的堂姐的两只眼睛却一直坚韧不拔地保持着干爽的神态;她的女士风范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这个作用,而要是她对一个十四岁的毛头小伙子能够存有爱恋之心显然也是难以令人置信的——因此她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异常冷静的姿态,好像她根本就与这一切毫不相干一样。我根本就不会知道她内心里对我的关切,要不是一个月之后她所写给我的一封信里透露给我这些的话——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在她的身边,其结果是,半张信纸都被她的泪水所浸透了:要是她当时拿一只水罐子来做这件事情的话,或许也还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呢。
好了,反正我已经身在斯特拉斯堡了——一个令人悲伤的,老式风格的,破败不堪的城镇,在那个时代里——我直接就亲自拿着信件去到了舒内德尔的门前;那扇门上写着如下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