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好了一切准备,次日上午,汪百昌留在运输公司,以作策应。其余五人到了和顺洋行,会见了井泉。那井泉听了陈志清的介绍,很是高兴。
随即,洪仁斌送上了那幅字画,并谦虚地说,自己对字画一窍不通,凭感觉还不错,就拿来了,请井泉笑纳。井泉自然很高兴地接受了。
双方从书画这个话题开始,互相交谈起来。井泉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开始,洪仁斌用中国话介绍自己,说自己叫马德元,津市人,1935年秋到日本学医——洪仁斌在日本学医时,有个家在津市的同学马德元,两人于1938年夏一同回国,后来,马德元曾在长沙办了一家德元医药医械公司,三个月前去英国留学了,洪仁斌就冒用了马德元的身份。
听说对方曾在日本留过学,井泉就像见到故人一般,再一次紧紧握住洪仁斌的手,高兴地改用日语说:“嗬嗬嗬……马君在日本留过学,太好了,太好了!”
洪仁斌立即也改用日语继续介绍自己,说1938年回国后,在长沙办了家德元医药医械公司,现在准备扩大规模,开一家贸易公司,同时想在津市开家分公司,希望得到井泉的扶持和关照,双方互相做生意。
井泉自然满口答应。接着,洪仁斌拉过肖玉蝶,又改用中国话介绍说,这是自己的夫人龚秋霞,不过,不是唱《秋水伊人》的那个著名歌星龚秋霞。说得井泉哈哈大笑,连连说贵夫人年轻漂亮,比起那个龚秋霞来,有过而无不及,有过而无不及……
肖玉蝶虽没用漂亮的本相,却也打扮得娇艳迷人,风情万种。她一进门,井泉的目光就不时在她的身上瞟过,这时,肖玉蝶又向井泉抛了个媚眼,直把井泉的魂儿都钩去了一半。又听洪仁斌说今后的业务由这位夫人做主,会经常单独来联系时,井泉的魂儿就全被钩去了。
这时,肖玉蝶走上前去,向井泉福了一福,娇滴滴地说:“井泉先生,今后可要你多照顾我们的生意哟。”
井泉受宠若惊,忙也站起来,口里连连说着“好说好说”,伸出手,似想拉她,又似要握手……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洪良谷同日本人争吵的声音。原来,洪良谷按洪仁斌事先的安排,他装作找厕所,四处乱闯,以观察和顺商行的地形、房屋布局及火力点。结果闯到了秘密之地,被站岗的日本武士(表面上是商行伙计)拦阻,从而发生争执。而且越吵声音越大,有不可收拾之势。
洪良谷知道,他虽没带武器,但要对付这两个日本鬼子,应该不是问题,所以他一点也不让步。而那两个鬼子,在中国的土地上骄横惯了,哪会给一个中国人让步,故而越吵声音越大。双方一用中国话,一用日本话,各说各的,不管对方说什么,也不管对方能否听懂,就那么吵着、吵着。
洪仁斌皱了皱眉,对肖玉蝶说:“怎么回事呀?秋霞,你去看看。”
肖玉蝶故意说:“我听不懂他们的话,怎么说得清呀?”
洪仁斌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说着,站起身来,对井泉说,“对不起,井泉先生,我去看看。”那井泉也站了起来,陪着洪仁斌和肖玉蝶,一同来到争吵处。
装模作样地,洪仁斌喝止住洪良谷,用日语向井泉解释和道歉,说自己的下人是粗人,不懂贵国礼节,要上厕所也不打听,就到处乱闯,实在对不起,请原谅。那井泉也喝止住那两个日本武士,说没关系,纯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