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半的宝贝,却如空坐宝山。你当我不想参透其中秘密么?可惜老夫殚精竭虑十九年,仍是一无所获,否则又何必孤注一掷、费尽心机引墨先生上钩?”
林熠恍然道:“你是怀疑,参悟破日大光明弓和下半卷《幽游血书》的钥匙,隐藏在上半卷的《幽游血书》之中?”
公揽月道:“但等老夫将墨先生引到这间石室之后,便晓得从前的猜测完全错了。如果他掌握了参悟破日大光明弓和下半卷《幽游血书》的秘密,没道理不借此来诱惑老夫,反而明显对老夫有忌惮之意?”
林熠问道:“公老头,墨先生到底是谁?”
公揽月呛出一口血,摇头道:“我不会告诉你们,哈哈,没想到事情真的越来越有趣了!不过你们两个也不必担心,他此次在老夫的玄映地宫中,肉身尽毁,真元大损,现下必定是在拼命找出宫的生路,好争取时间重塑肉躯。
“不过能不能找到,嘿嘿,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笑了起来,问道:“你们猜,他会从何处逃生?”
容若蝶心中早已猜到答案,但把眼光望向林熠。作为一个绝世聪明的少女,很清楚有时候把自己的光芒隐藏起来绝对不是坏事,例如眼前。
林熠回望了一眼容若蝶,眼神里的意思好像是在说:“你已经明白了是不是?”然后才回答道:“冥海!”
公揽月嘶哑着笑出声来道:“不错,冥海!那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幽冥鬼界,惟有人的魂魄与元神才能通行。所以,你们两位都不可能从这条路脱逃。
“嘿嘿,就算他能借助冥海通道离开玄映地宫,冥界魔物也要让他费尽真元。
“故此老夫敢肯定,没有一年半载的休养和灵草仙丹的滋补,他休想重出。”
林熠却听出了公揽月话语里的另外一层含意,冷冷道:“公老头,你是打算把我们两个也终生困死在玄映地宫里?”
公揽月眼里闪过一缕笑意,道:“闻弦歌而知雅意,昆吾骄龙,名不虚传。这座地宫连接外界的通道,已在墨先生一掌震碎老夫蜡像的时候完全封死,再不可能重启。
“容小姐,以你的才学同样也无法找到生路,你信也不信?”
容若蝶从容道:“我更愿意相信,宫中定然还有一条极为隐秘的通道可让人出入。因为公老爷子绝没有那种甘心与人同归于尽的气魄。”
公揽月嘿嘿笑道:“说得好,老夫的确从来没想到过与人玉石俱焚。故此的确你们在理论上还存有一线的生机。但老夫留下的那条通道,却是我这生最杰出的作品,绝不会有任何人找到。可惜我已是将死之人,不能再和容小姐赌上一赌。”
林熠哼道:“你自知将死,还要拉咱们两个来作垫背,才是真正的名不虚传!”
公揽月道:“哈哈,老夫死后,偌大的玄映地宫空无一人岂不寂寞?留下你们两位替老夫相守,最好不过。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两位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老夫劝你们不妨即刻成婚,一年半载后生下几双儿女,便不怕空寂了。”
容若蝶轻咬红唇,林熠却满不在乎地笑道:“你这个建议的确不错。不过咱们成亲的喜酒,你是没福气喝了。”
容若蝶大羞,她虽芳心相许,但也禁不住林熠当着公揽月的面这般直言其事,悄悄用指头在林熠的胳膊上重重一掐。
公揽月看在眼里,哈哈大笑道:“原来老夫的提议已晚了。那便恭祝两位白头偕老,举案齐眉,比翼双飞,子孙满宫——”
他的笑声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不可闻。胸口的十字形伤口蓦然绽出一蓬蓝光,将他的身躯炸裂,全身上下千疮百孔,景象惨不忍睹,那是大罗金仙也救活不过来了。
容若蝶倚靠在林熠怀中,怔怔凝望公揽月的遗体,幽幽叹道:“虽说是他害死了岑婆婆,但终究也是一代人杰。这样地白白送了性命,委实可惜。”
林熠颔首道:“说的也是。公老头诚然可恨,不过他的才学教人不得不佩服。若蝶,你在旁歇息片刻,我先将他埋了。”
他松开容若蝶的手,上前俯身正想收拾公揽月的遗骨,却见一只小龟缓缓从公揽月的身下爬出。林熠大奇,大十字星印的劲力何等霸道雄浑,连公揽月也只有赴死一途,这只小龟,貌不起眼,居然活了下来。
他伸手将小龟捉到掌心里,它立刻警觉地将脑袋和四肢全部缩进了甲壳里。林熠笑道:“这只‘玲珑龟’倒也可爱,不如咱们把它收留了吧。”
忽然他“咦”了声,唤道:“若蝶,你看!”
容若蝶举目朝林熠手指的地方瞧去,发现在公揽月尸骨下,地面上露出一行用手指写下的血字:“花开谢,生死渺;月如水,人已憔。”
容若蝶道:“六哥,你认为公揽月临死前会有闲情书写一首小词么?”
林熠摇头道:“他是故意把这六个字用鲜血写在身下,却不告诉我们,显然另有用意。如果我们对他的尸骨置之不理,自然不可能发现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