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斌一走,号里的人又议论了:这个说他家关系、蛮硬;那个说他有个漂亮姐姐与派出所的人关系火热;还有说他姐是卖淫的,挣了一些钱……
心情十分复杂的我听不下去了,吼道:“闭嘴、统统闭嘴,杂种、他人走了,你们应为他高兴。你们什么心态,有种、你、你、去找一个姐姐将你们弄出去,那才是本事。背后说三道四,丢人的是你们懂吗?”我这么一吼、大家静了,几个人不好意思地走出号、去了放风坪。
中午吃饭时,提审的唐永强还没有回来。有的人一边吃饭,也不闭嘴地议论,我也闭不住、不时用眼瞟铁门前。吃完饭我让铁儿把唐永强那份饭放好,等他回号、给他吃。
冲了一下澡,刚上铺准备睡觉的我,突然听到“咣”地一声开铁门,我一扭头,何干警就对我讲,唐永强逮捕了、不回号了。让我将唐永强的衣服、被子等收拾一下,随他送到二栋逮捕号、二号仓去。
我连忙下铺、收拾唐永强的旅行袋,让在铺上的杨老头将唐永强的被子递给我,随着何干警送去二栋。
何干警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在经过二号仓时,赵永刚见我提着袋子、搂着被子,惊讶地问:“怎么,就逮捕了?”
我停下笑道:“没有,是给一个逮捕了的兄弟送东西。”
“:逮捕了要人送东西,那个家伙是死脑壳。”赵永刚眉毛一扬地问。
我点了点头,前面的何干警催我、快点,我只好走。
何干警开了二栋二号仓的铁门,扭头对在他后面的我说:“把东西交给这号里的人。”
我将东西送进号,看到唐永强从铺上站了起来,他的罗码手链铐、换了那种土铐,脚镣子也换成、三节钢筋镣。
我快速走向他,从口袋里左右摸出四包烟往他身上一放,“兄弟、保重。”
“你干什么,快出来。”何干警催促我。
我不忍再看唐永强,就低着头快速走了出来,唐永强在后面说:“哥,你自己多保重!”
跟在何干警身后走的我、请何干警通融一下,等下让我与同学赵永刚聊几句。何干警讲,等下到了一栋时、让我走前面,如果走廊上没有别的干警,我可以与赵永刚聊几句,但不要时间太长,他会在转弯的地方替我望风。(如果有别的干警来巡逻,特别是所长、教导员来时,他以咳嗽为号让我先撤,他再跟上、将我送进号)。
何干警透露,据他的消息我不会判太重、王有明也有可能不会太危险。王有明的父亲、王百万到处在找关系,可能死的人是另外一个叫黑虎与刘胜儿的。这两个家伙,一无钱、二无背景,只怕枪毙的是他们俩。
两人到了一栋,何干警往值班室那边看了看,对我一挥手、努了努嘴,示意我往前走。我赶紧几步、往一栋走廊一看,走廊上静悄悄的,我几步冲到二号门前、双手紧紧握住靠在铁门上等我已多时的赵永刚的双手,两人一时无语。
还是赵永刚先开口,“我很快就要出去了,我外面的一些人在想办法捞我,你放心、只要我出去了,就会想办法捞你。一百万以内我都有能力负担,到时捞你出去了、我们两兄弟一起打出一片天地。”
“:如果你真出去了,就去找我哥与姐,我哥哥、姐姐也在想办法,我哥、姐没有什么钱,但也有一定的人脉资源。”
“:你放心,我会去找你哥、姐一齐协力想办法的,如果实在不行,我也会尽最大努力尽量让你轻判……”
两人正聊着、何干警咳嗽了一声,我知道来人了。我就示意赵永刚,四只紧握的手松开、我一步三回头地向号子走去。赵永刚与何干警打招呼,并让何干警为我捎两条烟、何干警答应了。在二号仓门前停了一下,号里递出两条烟。何干警接过两条烟、仔细看了看后,往自己腋一挟。
何干警到铁门前将两条烟交给我后、放我进号后,关上铁门走了。何干警刚走,李干部与刘昌林医生过来,一人从后面的号里提了一个人出来,去审讯室提审。
我一进号,大家就围了上来,问起唐永强的情况,我就将在二栋逮捕号见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杨老头说:“我以前也与逮捕了、宣判了的死刑犯呆过;并与执行的死刑犯一起被开过公审公判大会,亲眼看到过被处决的死刑犯。”
大家议论得很热烈,我将刚才赵永刚送的两条烟给大家一个开了一支,陪大家聊了一会儿。看了看号里的人,知道王进、小馒头一直没有在号里,就向放风坪走去。
呆在放风坪、巡逻道下嘀嘀咕咕的王进、小馒头一见我,就停止了嘀咕。我走到两人面前,看了看勾着头、镣着丁字脚镣、反带土铐、满头是包疙瘩的小馒头,说:“大家以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因为开玩笑不注意,弄成了熊猫、吃这么份苦头值吗?唐永强现在走了,你舒服吗?”
勾着头的小馒头不吭声,王进说:“浩哥,其实这次真的不能怪小馒头,小馒头只是开了一个玩笑,大家都每天开玩笑的啊,没有想到唐永强这次突然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