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风无裳心一惊,想着南门濂不会探出来她身上中的毒了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宫洛澜都说她身上残余的不多,极浅极少,只是相较于从前蔓延了些,才有征兆让他看了出来最新章节。既然潜伏的这么深,南门濂应该不会轻易看出来吧?
但总归还是要保险些好,自己身上有毒这件事,没必要让太多人知晓。
风无裳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没有回应,她笑着来抽自己的手,“原来夫君还懂医术,真是又让我长见识了一回。你呀,也别大惊小怪故弄玄虚了,我现在这样,哪像是生病的样子?”
“我担心娘子的身体,怎么能说是大惊小怪故弄玄虚?只要是娘子的事,不论大小都要妥妥放在心上。”南门濂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你呀,也别把这个不当回事,你又不是铁铸成的。”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几日不见,夫君变得这么罗嗦了?”风无裳调侃道。
“还不是为了某只母狐狸,还不领情,吃力不讨好。”
“那我就来领情,吃饭了,不然菜都要凉了,又得说我是浪费了你一番心血了。”风无裳拿起筷子,又睨他一眼,玩笑道,“怎么?南门大夫,查到了什么没?”
“还算过关。”南门濂装成老气横秋的样子,颔首道,“继续努力。”
风无裳扑哧一声,转攻桌上的菜。这不是她第一次吃南门濂亲手做的菜,但那次没这么多样,可见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南门濂做的饭菜好吃,但依然为此惊讶了,味道真心不错。
南门濂没怎么动筷,一直为着风无裳夹菜,风无裳受之心安理得,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饭饱喝足,风无裳要回房间休息,南门濂说还有公事处理,送了她回房后,独自往书房而去。
她事先便跟春桑打过招呼,说今夜不用她伺候,想干嘛干嘛去,春桑那丫头,还以为是主子特意为她制造机会,纠结了好半天才咬着下嘴唇走了。
风无裳进了房,坐在梳妆台前,收拾着自己常用的些首饰胭脂,其实只有那几样,她不太爱化妆,尽管古代的化妆品含化学物质要少的多,自然天然。她摆弄来摆弄去就那几件,又去清点其他的,厌了,才停下来静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良久,抬手缓缓的撩开自己耳边的鬓发。
果然。
她唇边荡起一个弧度。
宫洛澜没有骗她,她的耳后,当真有一粒细小的淡红色痣。
那颗痣很小,颜色浅,又在耳后,不留意根本不会发现。
虽然这具身体不是她的,但她穿来之后就归她所属了,自然对这身体也摸了个清楚。从前风无裳的耳后,可没有这么一颗红痣。
她的指尖放下,如果这颗痣的颜色变深……
宫洛澜先一步发现,给她送来了解药,这是怎样的一个因缘变化。他是神医,自然比常人更能察觉异样,可是细心到此等地步,依然让人叹服。
这宫内走来,处处陷阱,步步惊心,她本是随性一人,因为有趣才待在这里,可停留越久,越觉得人心深不可测,而这具身体,也没那么简单了。
她知晓,当朝丞相风临渊是她的父亲,她有个妹妹风金缕,却同父异母,乃是姨娘傅倩之女。傅倩是平妻,在她母亲逝去后被提升上来,她的母亲才是风府里的正妻。
这些都是看得到的,看不到的是,她对母亲的印象极其单薄,根本记不起她的样子。而这身体的本尊也是,将自己的记忆封锁起来,只有应景时候才会出现一二,譬如对南门瑾的感情。现在细细想来,有太多令人生疑的地方。
譬如她的母亲是何人,如若母亲去世,也应有娘家的人来探望她,但是没有,一次都没有,有一种可能是她的娘家人并不显赫,并不住在京华城内,还有一种可能是,父母双亡。另外,既然如此,东飒帝怎会将太子和她定下婚约,是为了感激风临渊为他所做的贡献?朝中不知多少人对她这一纸婚约惦记在心,毕竟太子和南门瑾分居两派,风临渊又保持中立,现在这亲结成了,风临渊究竟会偏向谁可说不一定。而且还有一点,东飒帝对南门濂的态度。
现在,风无裳的死不是一场意外,有人想要她和南门濂的亲结不成,这人会是谁?
可疑的人太多,现在没法一一排除,风无裳的指尖在胭脂盒上划过,冰凉的金属触感令她晃了晃神。她手指探入袖里,摸到那个锦包,从里夹了一颗药丸,低头抬袖间,药丸抛进嘴里,咽了下去。
……
书房里。
烛火摇曳,气氛低沉,笼罩着一股极低的低气压。
訾羽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抱着剑,对于这样的情况无任何不适。
如果风无裳知道,她放春桑去与訾羽叙叙家常,你侬我侬,看月谈心,增进感情,结果訾羽被他无良的主子给拖进书房谈公事毁了她的大好计划,非骂他不知何为成人之美不可。虽然,她遣开春桑也有一半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