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薄薄的云层中穿行,偶尔钻出云层,可隐约看到月色下,一株株高大的树木伸展着粗壮的枝桠,夜风徐來,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惊起林间的乌鸦扑腾着翅膀,发出沙哑的鸣叫,
此时是九月十二,夜幕之下,山中林间道路上走來两道人影,身着夜行衣,男子的声音问道:“心莲姐姐,还有多远,”女子的声音答道:“别叫姐姐……快到了,还有差不多一里,”
二人正是王厚和心莲,临动身时,大公主吩咐人拿來夜行衣,让王厚换上,若是以前,王厚不大愿意把自己弄成鬼鬼祟祟的模样,但自打苏门答剌受伤后,接连发生意外,让他变得谨慎起來,加之对部落内部的底细一无所知,不得不加倍小心,
心莲早就穿戴整齐,二人出了门,因为林间栖息着很多鸟儿,而路上反倒静悄悄的,王厚决定走正路,等到布道村口再说,五里路程对二人來说,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很快就看到前方百丈外,有一处村落,灯火从窗户中传出來,很是显眼,
“将军,前面就是布道村,”心莲停下脚步,轻声提醒,王厚应了一声,决定还是上到树顶,居高临下察看村子的整体布局,抬头看了看路旁的大树,问道:“心莲姐姐,这树差不多有五丈多高,你能不能上去,”
心莲答道:“奴婢试试,”说罢,就往树边走去,她练武不过两年,仗着自己身法灵巧,准备攀着树枝上去,被王厚一把拉住,问道:“你、你要干什么,”“不是要上树么,”心莲奇怪地反问,
王厚明白过來,笑道:“你是想当猴子,别出声,”话音未落,一式“舟去行不穷”,拉着她跃起三丈,脚步轻点伸出的树枝,借势再升两丈,已经站在树顶,心莲何曾有过这种体验,好在有王厚事先的提醒,倒沒有大呼小叫,饶是如此,也是“呀”的一声,反手死死抱住王厚的胳膊,
她的叫声尽管很轻,林间还是扑棱棱飞起成群的鸟儿,王厚轻嘘一声,示意心莲不要作声,侧耳聆听四周,因为离村子较远,并沒有异常动静,方轻声道:“猴姐姐,别害怕,等你以后武功高了,也能做到,”
回想起刚才飞身而起的感受,心莲仍是不敢相信,忽然想起王厚刚才称她为“猴姐姐”,脸上一热,正要松开他的胳膊,脚下不住晃动,吓得赶紧重新抱紧,
王厚装作不知,放眼看去,月色之下,可见村寨占地有几百亩,屋子呈圆墩形状,全是平房,村子正中是一块空地,火把通明,反而显得其它地方黑漆漆的,场地上不少人聚在一起,因为离得远,看不清在干什么,远远望去,倒像是篝火晚会,
“猴姐姐,他们这是干什么,”王厚问道,心莲凝视看了一会,以她的眼力更看不清楚场上的情形,低声道:“奴婢不知,”“那我俩悄悄靠过去,现在千万不能弄出任何声音,”王厚扭头看着心莲,见她忙不迭地点头,方脚下发力,借助绿石垫,二人轻飘飘地荡向另一株大树,悄无声息地落到树顶,见四周沒有动静,想必连鸟儿都沒有惊扰,连续几式“有术可分风”、“舟去行不穷”,到了村口,
这时,能看到场地上聚集了好几百人,围在场地四周,却听不清说些什么,王厚四下打量,觉得还是从屋顶上摸过去比较安全,古里这季节多是西南风,因为要偷听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必须到下风口的位置,二人此时位于村寨的北面,王厚辨识一下风向,快速向前掠去,
房屋全部用土坯磊就,一丈多高,用椰树叶铺成厚厚的屋面,极为柔软,王厚挽着心莲落上去,沒有弄出丝毫声响,之后在屋顶上飞快移动,不一会便接近场地,轻轻趴在屋顶上,探头向下望去,
场地四个拐角处,分别支着硕大的油锅,松油的味道充斥空气当中,场地正中央,立着一尊佛像,盘坐在青石基座上,离佛座不远还有一口井,虽然有三百多人,却无人大声喧哗,王厚暗道:怪不得刚才在村口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看这架势,他们好像在等什么,
似乎看出王厚的疑问,心莲贴近他的耳边轻声道:“看样子,他们一会要拜佛,可拜佛要在清晨,怎么会在这时候,真奇怪,”“好痒,”王厚嘀咕一声,心莲在耳边气吹如兰,让他忍不住又开起玩笑,
心莲脸上一热,挪了挪身体,拉开与他的距离,却见他跟着凑过來,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心莲偏过头去,不再理他,只听他自言自语,“是很奇怪,他们这是要拜佛,”原來这家伙刚才听到了自己说话,却故意套近乎,哼,若不是看小公主喜欢你,我就一脚将你蹬下房顶,
正在心莲胡思乱想之际,响起一通咚咚咚的鼓声,二人赶紧寻声看去,直见场地的一角走來一群人,前呼后拥地簇拥着中间一人,那人身着金光闪闪的绣花长袍,五十多岁的模样,个子不高,生着一张马脸,腆着的大肚子愈发显眼,
“他就是这部落的酋长,叫……好像叫巴亚老爷,”心莲又凑到王厚的耳边,声音显得有些紧张,王厚冲她眨眨眼睛,笑道:“那你还怕什么,……哑巴老爷的名字也不错,”“是巴亚,”心莲似乎并不喜欢王厚油腔滑调,转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