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黑时分,一支二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走出王宫,为首一人五十岁上下,头戴三山帽,身着红袍常服,坐在马上都比常人高出一截,正是郑和,与郑和并驾而行的,是王子师傅,两人身后是唐敬,唐敬的身后是一辆囚车,车里绑着一个四十岁左右,头皮蓬乱,满身杀气的粗壮汉子,正是苏干剌,
大家早几天就听说队伍要去港湾的事情,街道两旁站着欢送和看热闹的人群,议论纷纷,有人低声说道:“这就是大明的总兵,是他帮助我们平定了政变,保证新国王顺利加冕,”他的身边有人问道:“老二,听说王叔暗中勾结外人,杀了老国王,还绑架王后,一心想篡夺王位,”
先前说话的老二看了看左右,低声道:“这么大的事,全城人都知道,老五你是不相信还是在装傻,现在那个坏人要拿大王子当人质,想救走王叔,”老五怒道:“妈的,我现在恨不得冲不去杀了王叔,省得他被救走后,又要作乱,”“嘘……老五,你想作死啊,你忘了他喜欢拿人血洗澡的事了,当心以后找你算账,”老五吓得一哆嗦,不再说话,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一人躲在暗处,远远在注视着郑和,见队伍出了都城,那人冷哼一声,消失在暮色之中,
原來阴沉的天气,飘起了蒙蒙细雨,天色很快黑了下來,王宫大院内,隔一段距离便点燃一座牛油灯,细雨夹带着雾气,照得整个大院迷蒙不清,柳朝晖几人去吃晚饭,王厚因为行动不便,只能让他们带饭回來,
房间内,王厚一个人立在窗前,看着细雨挂满树枝,落到草坪上,被灯光一照,发出晶莹的亮光,想起自己置身异国他乡,武功全失,越发生出伤感,轻声念道:“湖光只在阑干外,凭虚远迷三楚,旧柳犹青,平芜自碧,几度朝昏烟雨,天涯倦旅……”
叹了一声,却念不下去,若不是在巢湖遇到那场龙卷风,自己说不定和王长波一样,能考个二等秀才,此时也在准备着乡试了吧,想起当初三叔在渡口,送自己上船参加童试,那殷切、满含期待的眼神,心里更是一痛,记得很小的时候,三叔就希望自己能考中举人,谋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只是那场龙卷风耽误了童试,所幸被阿呆救下,才保住性命,并进入王乔洞习得“相通四式”,又按照刘攽前辈的要求,征帆江湖,弘扬道义,
自己算是比较幸运的,不仅认识了烟儿等人,又在武林大会上一举夺魁,获得昭毅将军的头衔,可是这一路走來,充满太多的荆棘与艰辛,无论是庐山往长乐的路上,老道姑的几番威胁,还是在福州,潘会长、刘岛主等人暗下毒手;无论是占城国,挑战飞天教主,还是满剌加国,摆脱重重矛盾,都是险相环生,此时,自己如同废人,能活下來已是上天的眷顾,明天清晨如果不能捉住陈雄,意味着后面还潜伏着很多风险,
正在这时,房门推开,柳晗烟拎着食盒,口中嚷着:“书呆子,快來吃,我带了你喜欢吃的东西,”王厚收回思绪:“怎么这么快呀,烟儿你自己都沒吃吧,”“我今天下午特地交待阿卜,给你做了两样菜,你都吃过的,一会我來考考你,”柳晗烟扶着王厚坐下,将食盒打开,端出两盘放在小方桌上,又拿出碗筷,
两人坐定后,柳晗烟用筷子指着其中一盘问道:“我來考考你,看好了,这是什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