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訬婧带着两人穿过一条大街,在一处“紫气阁”的酒楼前停下,三人将马缰交给迎上来的小二,进了酒楼。周訬婧曾经来过,径直上了三楼。楼上的人不多,只坐了四桌,三人在临窗的桌子旁坐下。
王厚四处打量,只见楼内布局别致,幽雅舒适,所有餐桌全部花梨木所制,墙壁上间隔一段距离就悬着字画,窗子外正对承天门广场,站在这里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刚才很多人忙碌搭建的正是擂台,分别位于广场四角和正中央。
此时,临窗远眺,紫禁城全貌一览无余,蓝天白云映衬下,一片片金色琉璃瓦屋顶在阳光的照耀中熠熠生辉,更显得气派非凡。王厚赞道:“永乐皇帝真是千古明君,从这紫禁城和承天门广场,便可见其雄才大略……”
“小兄弟,请过来说话。”王厚扭头循声看去,离自己不远坐着一个大概六十岁的老者,正向自己招手。王厚犹豫一下,还是展开折扇走向那桌。老者一身灰袍,长须垂胸,相貌轩昂威严,双目眨动尽管掩饰仍是光芒闪烁,显然内功极高。
王厚一拱手:“老先生,可是叫晚生过来?”老者并不急着答话,捋须注视着他,半晌问道:“听刚才小兄弟之言,认识永乐皇帝?”“在下乃一介书生,哪里有缘得见皇帝。”王厚见他目光闪烁,暗道此人莫非与永乐皇上有仇?看他武功不俗,须防范他迁怒于我,还是少说话为妙。
想到这里,王厚躬身问道:“老先生可有别的事情?如果没有,恕在下有事不能奉陪。”老者嗤之以鼻:“一介书生?那老夫来问你,朱棣有何值得你称道?”王厚更是大惊,天子脚下他竟然直呼皇帝姓名,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看了看四周幸好酒楼上的人不多,也无人注意这边。
王厚道:“老先生有何不平之事,敢对皇上如此大不敬?在下虽然无缘得见皇上,但也听说他一生跌宕起伏,坚忍不拔,躬行节俭,雄武之略,表里洞达,文治武功,南征安南,北伐漠北,威德遐被,四方宾服,在他的治理下,天下百姓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繁荣昌盛可比汉唐……”
“哈哈哈……”老者似是听到极好笑的事情,纵声大笑,引来其他人的注目,老者似是不觉,冷声道:“真是书生,言辞倒也华美,你可听说他强夺皇位,诛杀异己,残暴无道,倒行逆施?”
“老先生,不要再说了。”王厚吓了一跳,赶紧打断他的话:“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我们普通百姓只看日子过得好不好,能过上好日子就是好皇上,过不上好日子,哪怕这个皇上再温和,也不会有人歌功颂德。”
老者闻言却是一怔,重新打量王厚一眼,仍是冷声道:“好一个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小兄弟,看来老夫小瞧了你,老夫与他是死对头,却只以个人恩怨来判断好坏,不如你看得如此直白……眼看武林大会在即,你一介书生也来参加武林大会?”
王厚应道:“我来京城,原只是为陪朋友而来,老实说,我先前并不赞成这个武林大会,因为比武还没有开始,就有几个朋友受了伤……后来,遇到一个前辈,他的一席话令在下改变了看法和想法。”
老者听他如此一说,似是来了兴趣,问道:“哦,不知那位前辈对你说了什么,你现在又是如何看待这场武林大会?”
“那位前辈告诉我,凡事有利必有弊,有弊也有利,我们不能只看到弊的一面,还要看到通过武林大会,让更多的人开阔了眼界,提升了自己,增进了交流,繁荣了武林。”顿了顿,王厚接着道:“这话令在下豁然开朗,觉得自己站在高山之巅俯视天下一般,所以我定要设法参加大赛,提升自己的见识。”
老者嗯了一声,似是对这话极为赞赏:“小兄弟,看不出来你一个文弱书生还能生出这样的感慨,唉,可见老夫老了……”老者从右手大拇指上取下扳指:“此扳指是羊脂玉所制,‘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正好适合你,便送与你罢。”
说罢,手一松,玉扳指在他双手之间竟飘浮不动,老者双手轻轻一推,玉扳指在空中缓慢飘行,在王厚面前停下。王厚不觉一愕:原来还提防着老者会迁怒自己,没想到他有如此转变,而且此招显示他武功果然高超。
王厚当下伸手接住扳指,扳指最初用于开弓躲箭时,戴在拇指上可以防止手指被箭擦伤,后来逐渐成为权势的象征,特别是好武的贵族更喜欢扳指。只听老者不急不缓地道:“小兄弟,这武林大会的主管是老夫的一个朋友,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凭这个扳指找他,他会帮着解决你或者你朋友的困难。”
王厚躬身一拜:“多谢老先生。”忽听衣袂飘动之声,抬起头时,老者已然不见,伸头向窗外看去,只见老者身影一闪,已经到了楼下,方缓缓信步而去。
柳晗烟走过来问道:“咦,书呆子,刚才说话的人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王厚将玉扳指收好,拉着她走回原座,笑道:“我们可能遇到了神仙,这下武林大会可真热闹了。”此时,小二已经将酒菜端了上来。
三人喝着酒,王厚忽道:“武林大会,大哥想要夺取好名次,看来难度很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