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郡王在一旁看着,还只当他们夫妻仍然在闹别扭,这年青人是一阵一阵的,谁没年轻过呢,想来将来孩子出生后便好了,他可是已经等着抱孙了。
从前在郡王府里,他虽然妻妾不少,但唯独儿子却只有这一个,虽然是庶出的,但脾性却深合他的胃,他对萧云也无甚期望,人人都说权势好,他却只愿儿子做个闲散王爷,就这样富贵平安到老,焉知不是一种福分?
三天回门,长安自然是回了北川的庄子,老远便见着沈平等着了庄口,长安还未下马车,萧云已是落了马,满脸喜气地迎了上去,恭首道:“岳父!”
沈平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再转向马车旁立着的长安时,淡淡地点了点头,话也不说便往里而去。
“夫人,老爷这是……”
紫琦呐呐地说道,就算老爷再怎么不喜欢这门婚事,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就该坦然接受才是,不然大家心里岂不是都不舒服。
“不碍事的。”
长安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看向萧云,他的背脊微微僵了僵,片刻后又软了下来,甚至还转过头来对着她笑了笑,表示他并不在意,上前殷殷接过襄儿搀扶的手臂,亲手扶着长安向里而去。
“依我说,王爷对夫人是真的好,这几天我都看在眼里呢。”
襄儿与紫琦跟在身后,微微落后几步远的距离,俩人又在小声嘀咕了。
紫琦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怎么不是?就算老爷不待见,这不也是撑着笑脸来了。”
“可怜的王爷,这一路得坎坷多久啊?!”
襄儿叹了一声,恐怕最近唯一让萧云觉得欢喜的便是龙莲离开了,这人来得突然,离开得也蹊跷,说不定哪一天又突然出现了,说不得。
紫琦也跟着摇了摇头,襄儿一转眼瞥见了身后不远处探出的一颗脑袋,不由偷偷地捂唇笑了笑,用胳膊肘捅了捅紫琦,眼风一斜,道:“陆小哥找你来了!”
紫琦转头一看,果然见着陆小猴对她招了招手,顿时脸上一红,嗔了襄儿一眼,咬唇道:“让你瞎说!”
“快去吧!”
襄儿才不介意,只当紫琦是害羞了,遂挤了挤眼,道:“夫人这里有我便是。”
紫琦犹豫了一阵,又看着前方已经步入正堂的长安夫妻,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襄儿回头望了一眼,感叹的同时心里也多了几分祝愿,脚步飞快地又跟了上去。
回门敬茶,萧云这杯女婿茶举了良久,沈平都没有动上一动,审视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个遍,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就交到了这样的人手里?
沈平感叹了一声,萧云却只在心里苦笑,连长安坐在一旁也看不过眼了,不由唤了一声,“父亲……”
“罢了!”
沈平摆了摆手,“女大不中留,将来只希望你好好待我女儿!”
“定然不负岳父所望!”
萧云答得坚定,目光也在这一刻变得炯炯有神。
沈平点了点头,喝了茶水,也将封厚的红包递给了萧云。
谢旻君也依规矩受了萧云的半礼,又说了些场面话,这便算是礼成了。
中午在庄子上用膳完后,几人正围坐着喝茶,谢旻君便提出了归京之事,沈平不由皱了眉头,略有些不悦道:“你妹妹如今就要生产,你若走了,这庄子上下有谁帮着打点照顾?”
谢旻君咬了咬唇,却还是出言解释道:“公爹也知道如今我管着二房的事务,离开这些时日已是不妥,还有季哥儿与大爷那厢也要人照顾着……”
沈平明显是不松口,“不是还有朱姨娘在吗?”
谢旻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朱英一个姨娘哪能代替她当家主母的地位,她若不将沈长健看牢实了,只怕那心都要长在朱英身上了,再说了她也要努力生个孩子不是,夫妻这两地分居算个什么事?
谢旻君瞄了一眼长安,想是要她帮忙说上两句。
长安无谓地笑了笑,她本来也没有盼望谢旻君留下,俩人脾性不对,谢旻君早走也是好的,遂开口道:“父亲,我不碍事的,庄子上本就有管事,内院还有高妈妈看着,她本就是经验老道的,生产前也会请两个稳婆在家里住着,不会有事的。”
“就算这样,你这个长嫂也应该多为妹妹考虑!”
沈平仍然止不住说了谢旻君两句,她也只有应声说是,又向长安陪笑,直说等他们母子平安归京后再好好为他们接风。
长安自然不介意,大家又说了一通话便各自散了。
谢旻君转身便兴高采烈地去收拾行礼了,萧云却被沈平叫去了书房,继续男人之间的对话。
长安便去房里休息了,总之等老郡王与老郡王妃回去京城后,他们便会搬回庄子上住,那所宅子也不过赁了一个月。
靠着软枕倚在贵妃榻上,襄儿跪坐在一旁为长安揉捏着小腿,她神思有些恍惚,半晌才转向襄儿,目光一扫,不由问道:“紫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