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也是一宿没合眼,但心情却是倍感轻松,天亮前窝在被子里小眯了一会儿,再起床时精神头看着还是不错,只是眼眶有些微肿,想来是昨夜哭得太多了全文阅读。
紫鸳煮了鸡蛋剥了壳,再用细棉布给包着,轻轻地在长安眼皮上滚动着,嘴里却低声道:“小姐昨晚不是与老爷叙旧来着,怎么反倒弄哭了自己?”
紫鸳在舱外守了前半夜,后半夜是紫雨来替的她,迷迷糊糊地睡醒后再过来一伺候,长安的眼已经肿成了樱桃,船上也没预备的有冰块,只能用鸡蛋代替。
长安顶着这副模样可不敢出现在长公主面前,连庾十四娘早间里过来探望也被她给推了,实在是这样子不好多做解释。
“咱们的船是不是快驶进渠江了?”
长安没有回答紫鸳的问题,反倒向舱口探了探头。
据庾维肖所说,他们就是夜宿渠江被水盗给瞄上的,过了渠江再至渭河,不出三日就应该能够达到澜州。
到时候他们在那里下船,再看庾十四娘叔侄到底是要重新租船回颖川,还是另想他法,无论如何,相信瞧在庾家的面子上,能给予的帮助长公主也绝对不会吝啬的。
“还早呢!”
紫鸳摇了摇头,眉宇盛着一抹忧愁,“怕是黄昏之前能到,刚才我过夹板听到两个船邦子在那里嘀咕,说是要彻夜开船驶过渠江,晚上都不歇息呢!”
彻夜开船,可是存在着一定的危险系数,不说视野不佳有可能会撞上夜里停泊歇息的船只,若是遇到暗礁急流的又怎么办?
明明是一趟好端端的旅行,却偏生遇到这种事端,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
长安微一思忖,便知道这一定是父亲的保守做法,天灾虽难躲,但**却易逢,当然是尽可能地避开这片水域,别遭了那拨水盗的道才好。
只是夜里行船有一定的危险,这些父亲应该都考虑进去了吧。
“咱们晚上谨慎些吧。”
长安眉目一凝,缓缓地点了点头。
今晚,恐怕对于船上的众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
各人的用餐照旧是在自己的船舱中进行,船上本就多有不便,再聚餐一块也不太现实,只是大家胃口都不是很好,随意地用了一些便觉着饱了。
晚膳后,庾十四娘来到房中与长安叙话,想来再至他们遇难之地,心情也是有些紧张,虽然说了许多话,可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长安不由握住了庾十四娘的手,才惊觉她指间竟然都是冰凉的,不由安慰道:“庾姑娘不用紧张,如今咱们跟着两船官兵,还有我父亲坐阵,定是无大碍的。”
或许这才是一个十四岁少女该有的心态,会焦灼会不安,会紧张会害怕,哪里像她前世一般,经历得太多看得太多,反倒有了几分超出年龄的淡定与沉稳。
丹儿也在一旁劝道:“小姐莫担忧,这次有武国公大人坐阵,那些宵小定不敢出现!”
“希望如此!”
庾十四娘的神情看着仍然不是太好,长安在一旁安慰了一两句,也就由得她自己待着了。
“什么水盗这般厉害,就像夺了人的魂一般?”
紫雨抱胸倚在一旁,小声地嘀咕道。
紫鸳却是瞥了她一眼,暗嗔一声,“你真以为谁都像你有一身武艺傍身?那可是官家的千金小姐……”
紫鸳转头看了一眼庾十四娘那方,见她盯着烛火,神情有些怔忡,这才小声道:“我听丹儿无意间提起,那日水盗一下上了他们的船,真是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为保贞洁,她与小姐最后不得已跳了船,这才上了小沙船……想来求生不易,如今有几分惶惑也属正常。”
长安在一旁听得暗暗摇了摇头,恐怕这批水盗不除,庾十四娘心中难安,长此以往怕是会成了抹不掉的阴影了。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众人的目光不由转向了舱门,神情都是一紧,难不成出事了?
紫雨小心地开了门,见着是白墨宸的小厮,身后自然跟着他这个正主,不由屈膝一礼道:“世孙怎么晚来寻我家小姐,可是有事?”
紫雨这话一出,长安也不由一怔,赶忙转过头看向庾十四娘,只见她有些惊讶地站起了身,脸上一红有些无措地低下了头。
“沈姐姐,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长安的舱房连着的小间便是紫雨与紫鸳的房间,庾十四娘是想暂时在那避一避,那一日狼狈相见是迫不得已,如今再不避讳那她成什么了?
虽然私心里庾十四娘还是想再见一眼白墨宸,但长年受的教育在那管着,这种不知礼数的事情她也不会刻意为之,还是要顾着自己的清誉与名声全文阅读。
“好。”
长安点了点头,也不强求,白墨宸对庾十四娘是外男,按理说应该避讳。
庾十四娘带着丹儿连忙进了隔间的小舱,紫雨这才让开了道来,白墨宸当先踏了进来,见着长安爽朗一笑,“见着表妹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