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除了这个此刻还能被自己抱在怀里的苏折羽——可她却还在问他,是否原谅了她?
我……我会将单疾风千刀万剐,你听清楚了,折羽。你身上每一处伤,我要他十倍、百倍地偿还——然后我要让整个朱雀山庄因为他所做的事陪葬——你不必说话,不要说话,我只告诉你——那个朱雀山庄,会是我的聘礼。
苏折羽未敢发声。因为他叫她不要说话;可即使他没有说,她也不会敢发出半点声音。拓跋孤像是知道她不会相信,或许也根本没明白“聘礼”二字的意义,手指略松,抚到她脸上,明明白白再说了一句:
折羽,我娶你。
这句话终于足够苏折羽听得懂了。她咽喉一阵滞气,脑中竟是晕眩了,身体死了一般地静止下来。像是掉进了什么动弹不得的沼泽之中,宁愿就这样被淹没也不愿爬上来的。
我娶你。他重复了一遍。
她睁大的眼睛才动了动,嘴唇轻嚅着,要说些什么,声音竟哑了。
我……我怎么……
她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低头似乎要掩饰住脸上的不知所措。折羽……万万配不上主人!
我就要你,配不上我也要了!拓跋孤扯过她的衣襟将她狠狠抓回。我告诉你苏折羽,我已经在全教上下宣布此事——你若非要叫我在三百教众面前下不了这个台,尽可不答应!
可……可是……苏折羽闭上眼睛。她不能忘记。那张楚楚文慧的画像,如此幸福的表情。如此温柔的笔触——她早知道她永远代替不了——又为何会有这样一天,这做梦都不曾想过的话语,会从他口中说出?
我……她睁开双眼忽闪着,像是要止住眼泪,却做不到,话语只说了一半,她已伸手捂住了嘴。
拓跋孤松开她。你几时开始——变得如此楚楚可怜了?他扶过她的脸。苏折羽,你一定要摆出这副表情给我看么?我说我要娶你,你就真有这般不相信?
苏折羽终于再不敢多言。全凭……全凭主人作主……她声音微弱。
当然是我作主了。拓跋孤哼了一声,回过身去。拿好。
他递过来一件黑黝黝、隐隐泛着幽光的东西——是一块厚重的令牌,牌面上精细地刻着与他曾在伊鸷堂的墙面上绘过的青龙一般无二的图案。
这是……青龙令!?苏折羽接在手里,才大惊失色。主人,这……这是要交给折羽……保管么?
见令如见我——虽然青龙教上下多半也无人敢惹你,不过——我留着它岂非更无用。
他停顿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倒是没有那金环来得值钱,非是我不肯将那金环给你,只不过那个并不吉利,再者眼下我们也不在大漠了,那里的习惯也不必尽要遵守。拿着令牌,我准你今天起不必再叫我“主人”。
苏折羽直到此刻,才如临大敌般地将青龙令握在手中,直视而来的拓跋孤的目光。竟并非讥诮,亦并非玩笑。
可这样万万不可啊!苏折羽才真正慌了。主人若……若娶折羽,恐怕……恐怕天下人都要因此耻笑于主人,因为折羽已经……
你说什么?拓跋孤显然已经不悦。你认识我多久了,苏折羽,我是什么样人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所以知道主人在意……
我是在意,正因为此我更要娶你——这件事我意已定,你再敢啰嗦半句试试?
苏折羽嘴唇颤着,已经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剩下的,只有听都快听不见的轻声喃喃。
折羽……折羽……缘何值得主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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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壁厢青龙教上下早将此事说得天花乱坠。邱广寒和霍新自是被顾笑尘等好事之人围住,问长问短起来。
我怎知道呢。邱广寒欣欣然道。不过哥哥和苏姐姐——谁都知道是一定的啦。她发布消息道。
众人笑嘻嘻讨论了一阵,也便自散了。邱广寒心中颇喜,转过身正要回屋,冷不防却被人拉住了手。
别走。凌厉的声音道。
怎么啦?邱广寒笑意不减,转回头来看着他。
有事找你。凌厉看她的眼神认真却又奇怪。
呃——怎么?邱广寒一边被他拉了出去,一边问道。
明知故问吧!凌厉将她拉到僻静处。
邱广寒咬着唇笑了笑道,这回你倒想起来啦?
我就没忘过——你今日下午没什么事了吧?
那可说不准——我还想去看看苏姐姐呢。
她哪儿轮的上你看——还是跟我出去转转吧。
出青龙谷?邱广寒略有犹豫。
是啊。在这青龙谷里到处都撞见人。
外面人更多呢……邱广寒虽然这么说着,却仍是由他拉着走了。
腊月十四,邱广寒的生辰。这一日,天空晴朗,一如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