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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2 / 3)

孤喉咙里哼了一声。你迟迟不归,该并不是只去了漠西对么?若你没去别处,又怎会被单疾风撞上?单疾风那段日子是去了明月山庄的——你是不是去了洛阳?你的仇家是不是在洛阳?

苏折羽不意他口气突然咄咄逼人,身体一软,跪到了地面,垂首道,折羽……知道错了……

你起来!我没叫你认错,更不喜欢看见你这般模样,我只问你,仇家是谁!

苏折羽叫他右手大力一捏手臂,疼痛之下被他扯得站了起来,双目却红了。明……明月山庄……她失措地回答道。是……是那时的“中原第一刀”邵准……杀了我爹娘。

哦,是他。拓跋孤也有点始料未及。不过你也知他已死了,又跑去明月山庄干什么?莫非你以为单凭你一人,又能把整个明月山庄如何么?

不是……苏折羽轻声道。我只是想到扶风在那里。我……我那时还不知她已离开明月山庄了,我只是……我不想她……做了邵家的媳妇……可……可是没料到,刚到洛阳城,便先遇上了单疾风。我……我不知道他早已叛了主人,我……全无防备……

她的头又垂下去。同样垂着的左掌。捏住了椅子的扶手,像是要聚集出无限勇气,才能把话语说下去;可是这勇气却无论如何也聚不出来,只因她知晓即使自己什么都不说。所有的事情,所有人都已知道。

这痛苦的倾侧令她颈上结痂未退的创口清晰地显露出来,似乎是一种挑衅——是那叫单疾风的男人,对她的主人的,肆无忌惮的挑衅。拓跋孤伸手。撩开她的头发。脸颊上也同样有着结痂的创口,不知是否也是同样的一种挑衅?

她恐惧得不敢动弹。他的手虽然温暖,可是她分明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血管在突突地跳动,令这所谓的“温暖”变得可怕。他的手指数过她颊上与颈上的伤痕,伸至她领口。

脱掉。他突然命令她。让我看看。

她浑身一震,没有违逆,伸手解下衣裙。除开胸口的刀伤,她的身体竟是伤痕累累——即便已过了这么久,淤青与抓伤仍是清晰可见。

拓跋孤伸手。突突的感觉抚过她整个身体。他一一细数,末了,突然抬眼,目光射入她的双眸,令她浑身又是一颤。嘴唇发干。

穿上吧。他放下手去。

她开始系起衣衫。她在他面前袒露过太多次身体,却从来没有哪次像这次这样令她觉得羞耻。若不是他救了她,她想,自己是宁愿死。也不会愿意将这些肮脏的痕迹暴露在他面前的。

拓跋孤只是叹了口气。折羽,我问你。他看见她反转手臂。要束上腰间细带,却极是费力,伸手将她肩膀推转,抓住她衣带,微一用力,替她系上了。单疾风这般对你,你便要去寻死——但我一直那样对你——你觉得,又有什么分别?

主人……主人何出此言?苏折羽大惊失色,捏紧襟口退开了一步。主人是主人,可是单疾风却是……

那又有什么分别?拓跋孤打断她。

苏折羽一愣。有什么分别?自然是有的,只是——她难以启齿。

她难以启齿她对他的欢喜,她的心甘情愿——她启齿不了。拓跋孤看着她。他知道。她启齿不了的一切,他早知道;他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姑娘已经准备好毫无保留地将一切都献给他——而不是任何别人。

可是他从来没问过她。当他令她在他的床上也那样喊着“主人,主人”的时候,他与那个同样令她在床上喊着主人的单疾风,又有什么分别?

你恨他么?拓跋孤见她不语,又开口问道。

苏折羽点点头,显然坚定得很。

你也恨我。

没有,我没有——苏折羽慌忙澄清。是折羽没用,让……让主人蒙羞……又怎么会……

你听我说,苏折羽。拓跋孤伸手,扶在她肩上。够了。从你离开安庆,到你回来——这之中发生的一切,你已经都告诉我,所以,你不必再为了我记着任何事,听明白了么?

苏折羽睫毛轻颤,泪珠滚了下来。主人……主人不怪……不怪折羽了么?原谅折羽了么?

原谅?拓跋孤冷笑,转开身去。你根本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我也不明白你——从来不明白你为什么没有想过,你会受此屈辱根本是因为我?你说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什么都不能做,可是实际上你更恨我没能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救你出来——是不是?

没有……

你别说话!拓跋孤转回身来,忽将她一把拉过,狠狠向她唇上吻去。他的牙齿轻撕她的唇,她的嘴角的皮肤,她的脸颊,她耳后的软弱,她颈上的伤痕,然后,忽然像是无法呼吸一般地停止。只将她搂入怀里。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他的母亲因为生下了他而死,他的父亲为了保护他而死,他的妻子为了他的孩子而死,而他的苏折羽——也为他尝尽一切苦痛。可是竟然每一个人都心甘情愿?竟然每一个人——都从不曾责怪他?他深信他们应该都恨他。可是他们都死了。他找不到任何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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