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镖去势不减,钉入混合雪水的泥地,徒留一抹惊艳之色。
“……”正与乾坤酣战的席彬仓皇回头,一眼见邀月脸颊流血,匆促奔回。
“嗖嗖嗖……”
尖利的破空声不见停止,接踵而至。远处,一匹矫健的汗血宝马驮着一袭墨衣女子奔近,女子手中桃花镖泛着冷光,尽数射入密林之中。
林中不断传来男子痛苦的闷哼声,显然俱被桃花镖射中。
木子双婢跟随吴敏纵马掠近,看清山道上众人,拔剑冷视。
袭杀上官寒的山匪们,见状匆忙回到邀月身后。
来人是敌是友,尚未分清,况她武功不弱,他们不敢树敌太多。
深山初雪,天地冰冷,四野寂寂。
上官寒失了制衡,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袍上泥水,转头盯着立在马上的吴敏,冷淡道:“王妃不在四平城呆着,跑到此处,可是欲刺探本王军机?”
他说的云淡风轻,致远与乾坤已经奔到他身后立定。
此情此景,吴敏奔行的方向确已暴露她的目标。
吴敏水眸闪烁,目光掠过他妖异的脸庞,冷声道:“彼此而已。”
她轻轻一哼,不屑道:“早知是你,我便不救了。”
气氛有些尴尬,对面山匪暗松一口气。他们家主子的伤势不容小觑,为今之计,只有先看看来人的态度,再行撤离。
一众山匪戒备的盯着吴敏,邀月额头冒着豆大冷汗,咬牙不语。
上官寒看清众人神色,心头没由来有些烦躁,他凤目一冷,轻斥道:“眼睁睁看着丈夫亡命于别的女人剑下,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王妃做得出来。”
木子双婢齐齐转头,冷漠的盯着上官寒,面上的神色充满鄙夷。
致远看清,目色闪烁,怒斥道:“放肆。”
在她眼中,或许能够鄙视她主人的人,尚未出生人世。
白雪飘飘洒洒,丟棉扯絮般,愈来愈大。
吴敏墨色衣袍上,已经染下银霜之色最新章节。她握紧马缰,淡淡扫了上官寒四人一眼,嘴角一勾,冷声道:“聒噪。”
聒噪二字,也不知说的是致远,还是致远的主人。
“太子妃……太子妃,您别吓末将……”一旁,席彬惊惶呼唤,打断了众人思绪。
吴敏转头,席彬抱着邀月的身子语带哭腔,似乎她伤的不轻。邀月脸上,正是一片痛苦之色。
“主子,她出血了……”立在吴敏身旁的子儿,忽然控马上前二步,小声开口。
吴敏秀眉一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邀月鹅黄袍子的下摆,已经一片殷红。
“救我……救我……”邀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清站在远处的上官寒,口齿不清的哀求出口。
她似乎忘了,她方才雕翎箭要人命时的狠戾。
吴敏水眸一闪,勒缰控马,未曾下马。
邀月犹在痛苦的呻吟,席彬嗓音沙哑道:“太子妃,席彬一定救您离开这里。”
上官寒凤目闪了闪,冷声道:“走。”话毕,转身迈步,就欲上马离去。
致远与乾坤见状,悄然跟随,半点不顾邀月死活。
“救我……孩子……”躺在地上的邀月呼吸加重,望着上官寒远去的身影,满面苦色。她伸长了手臂,一字一顿道:“寒哥哥……孩子……”
“太子妃……”席彬见状,终于忍不住怒意,闷声道:“您……您既是为了杀他来的,怎么到头来这般无出息。”
最后三字落地,吴敏嘴角一勾,冷淡道:“留步。”
走到马匹跟前的上官寒身子一震,并未回头。她叫他留步,此生还是头一遭。致远乾坤三人亦是一震,齐刷刷回头。
“王爷果然是冷血之流,旧情人生死关头,也能够齐若敝履,拂袖离去。”
一字一句,无情讥诮,刺耳十分。
上官寒回头,凤目忽明忽暗,扫过她挺秀的身影,冷冷道:“旧情人?”
吴敏勒缰控马,上前几步,马鞭指着地上的邀月,淡然道:“她便是。”
“哼……”上官寒哼出不屑,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他转身回头,一步步走向邀月,淡然道:“看来,本王不得不救救昔日情人了。”
情人,多么讽刺的字眼,他以为这二字只能用在他与她身上,没想到她竟将其冠与外人。
“寒哥哥……”邀月下身一片血污,瞧见上官寒靠近,柔弱的面上浮起一丝苦笑,轻声道:“救救孩子……”
上官寒靠近,原本抱着邀月的席彬,面上闪过愤怒,心有不甘的放开了手。
“主人,还是致远来吧。”致远匆忙上前一步,抱拳开口。不管救谁,这种时候她以为她更适合。
上官寒伸出的手停顿,身后响起一阵微不可闻的讥诮笑声。
“哼。”吴敏忽然发笑,缓缓转头,目光从致远的脸颊转到上官寒身上,又转到邀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