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人无人不知。不过,大家都都睁只眼闭只眼。
太子赵曌曾经是她的入幕之宾,如今她又跟赵曌的小舅子厮混。
可是,这种事谁能说,又能说谁?
小花园很快就到,房三爷被禁足,就罚在此处思过。
荆小小熟门熟路的穿堂过境,吴敏暗暗记下路径。
花园中一幢精致楼前,荆小小止步,吴敏抬眼。
“小小只能去找三爷,公主好自为之。”
荆小小回头,轻轻开口。
她是这盛京的名妓,不是归鸿的杀手,她不能将自己置于绝路。而她也然知晓西凉公主要做的事,不会很小。
吴敏淡然抱拳,轻声道:“姑娘的情谊,归鸿记下!”
荆小小摆摆手,略有些不自在的低声道:“公主千万别!小小的恩,只要……只要那二愣子给我好好记着。”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一张脸微微泛红,提起裙裾头也不回的奔向了楼门。
与此同时,吴敏纵身藏进了花圃。
楼门口守夜的丫鬟看清荆小小,惊得捂住嘴巴,慌忙将她请了进去。
厅中很快燃起灯烛,风中传来房三爷压抑的惊喜声。
吴敏蹙眉,待一切又恢复寂静,这才缓缓走出暗影,朝着府邸主院的方向望去。
归鸿新得消息,东宫太子妃后日将会回到阁老府,安排吊唁事宜。
太子身死,她膝下尚无子女,太子妃的地位肯定不保。可房家百十口人,兴亡与否,全系她一人身上。
房阁老毕竟已经致仕二年,下一任太子殿下,能否礼遇她,全在于她的态度。
这种态度,表现在多方面。
而她,此时能依仗的只能是宫中的唐皇与皇后。
她必须要尽力表现,尽善尽美,足够凄惨,足够端蓉。
吴敏自然不会将后日阁老府的事情告诉荆小小,因为阁老府还未收到消息。
翌日,子儿将百两黄金送去雍翠楼,言说荆小小与他们家公子两情相悦,游览盛京,暂时不回楼里。
老鸨一万个满意,不曾异议。
阁老府中,小花园,荆小小与房三爷骄奢欢淫,全将房阁老的叮嘱当做耳旁风。只是,偶尔从房三爷的怀抱中抬头,她会想起吴敏躲在何处,是否成功?
申时,房府收到宫里的消息,太子妃明日巳时回府。
房府慌张准备接驾,太子妃传来懿旨,一切从简。
房三爷解禁,房阁老传话不准他冲撞太子妃。他,得了清闲,依旧腻着荆小小。
吴敏躲藏在灵堂正厅的梁木上,水眸中闪过一丝冷漠。
明日,太子妃回府,她终于能进入皇城,东宫。
第二日天不亮,阖府上下便忙碌起来。房阁老穿着孝服,带着一众雪白孝服的房家子弟,早早等候在阁老巷头。
直到日头中正,太子妃的銮驾才到府门口。
一番拜见,说的不过是些寒暄。
太子妃直奔灵堂,检视府中礼节是否齐全。足足围着房府看了一圈,她才算放了些心。与房阁老与阁老夫人,坐到了灵堂旁边的偏厅中叙话。
吴敏躲藏在灵堂上头,将他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太子妃容貌不算很美,想来唐皇后选她,看重的便是稳重与端庄。
此刻她端坐在上首,望着房阁老略显苍老的鬓角,哽咽道:“爹爹勿要担心,本宫很好。只是家中一切,爹爹定要多费些心才是。”
房阁老与阁老夫人站在她前头三尺处,老眼含泪道:“老臣省得,娘娘千万保重身子。”房夫人闻言,擦拭着眼泪,呜咽道:“都怪娘不好,一心想你做这太子妃,现下却把你害了。若依着你的心意……”
“不必说了。”太子妃打断娘亲的话,目中泛出一丝怨悔与坚韧,淡淡道:“命中注定,本宫会格外小心。”
简短几句,不过交代些府中细碎事务,又将房三爷重点提出来说了说。外头开始掌灯,太子妃撩袍起身,居高临下道:“时辰不早,父皇与母后还在等本宫,本宫这就回宫了。”
最后三个字出,偏厅中三人都盈起泪光。
房夫人呜呜咽咽,生怕惹了女儿不高兴。房阁老拉着夫人,恭敬磕头行礼道:“老臣恭送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