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东宫之外,绿萼红蕊穿着宫女的衣裳,提着二盏宫灯,如约等在垂花门处。
今夜的盛宴,皇帝称病不曾到场,由太子卫廷睿亲自出面款待。
他有伤在身,自然不如往日灵敏,吴敏算准了这点,才敢设下此计。
二个宫女走在前头,吴敏低头走在后头。
三人沿着宫墙下的长宁巷无声走着,看去似乎是宫中哪位女主子遣了奴婢送人出宫。
吴敏垂首走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今夜过后,东昌这趟浑水便浑得不能再浑,邀月的梦想只怕又要破灭了。
哼!只是这一切还不够,远远不够。
宫门外,邀月一袭粉衫艳丽非常,鬓角的牡丹花昭示着她尊贵的身份。
她缓缓下了銮驾,打量着东昌皇城,由着青衣内监引领她进宫。
今夜的盛宴,不过是太子皇兄硬赶着上门,要卫廷睿请他的。就连陪客,也是太子皇兄赖去的。
后唐行宫别的皇子公主一个没去,因众人都知道太子皇兄赶去的原因,仅仅是看上了碣日城一个妓子。
一个妓子罢了,她真不知道太子皇兄怎会糊涂至此?
然而,愈是这样,愈是让她心中那个想法安定。
只需不出错,一步步,或许她就能重回盛京繁华之地。
然,明日就是大婚,皇兄却在今夜跑来皇宫戏玩。
她真怕赵曌闹出什么糊涂事,让她日后的脸面不好看、路途不顺畅,所以担忧的追来了。
此刻,她走到长长地长宁巷中,眼皮便跳个不停。
她抬起头,略有些担忧的望了一眼东宫方向。
吴敏默默走着,忽然抬起头来。
前方什么也没有,可她却低声道:“有人!”
绿萼红蕊朝前看去,什么也没看到,扫了一眼灯火黯淡的长宁巷,恭敬道:“主子,怎么办?”
吴敏水眸一闪,冷淡道:“照原计划行事!”
三人言毕,依旧朝前走着,步子似乎比方才慢了些。
一炷香功夫,数盏宫灯由远及近,伴随着人影幢幢,来者显然多过她们三人。
吴敏垂首走着,瑟缩着身子愈发胆怯。绿萼红蕊则微微抬头,略显倨傲。
两队相错,青衣内监提着宫灯扫了一眼对面三人,疑惑道:“二位姑娘这是?”
他虽无盘问的资格,可这两个宫婢怎么看都不是认识的,后头跟着的那个艳妆女子,则更是面生。
由不得他生出一丝好奇,所以发问。
红蕊倨傲笑道:“我们姐妹是奉了贤妃懿旨,送这位姑娘出宫的。”
吴敏小心翼翼地屈膝施礼道:“给公公请安!”
青衣内监往旁边一闪,讪笑道:“公主才是正主,还不快与公主请安!”
吴敏小心翼翼往邀月方向福了福,涩声道:“民女贺公主万福金安!”
邀月没心思理会这三个目中无人的丫头,一双眼睛始终含着忧愁。
她柔声开口道:“无需多礼!”看也不看吴敏,转头冲青衣内监道:“烦恼公公快些,本宫只怕错过盛宴。”
青衣内监忙垂首道:“是!”引领着邀月等人,往东宫去了。
吴敏垂首听着她们走过去,低声道:“走!”
绿萼红蕊背上,沁出一层细汗,加快了步子。
一阵风过,邀月眼皮跳的愈发快速。
她一个激灵,鬼使神差的回过头去。这一看,不禁一呆。
只见那胆小如鼠的女子,脑后一缕鬓发散落,竟是差了一支朱钗。
她凝神一看,愈发觉出不对劲来。
宫里头行走的女子,几时不用金玉钗环,偏偏插满了木钗?
这一想,登时一惊,站定脚步,朗声道:“站住!”
吴敏水眸一闪,知道被她看出端倪。
这心思堪比赵泰的女人,若是看不懂,还真是怪了。
绿萼红蕊一怔,却没回头。
邀月双眸闪烁,冷冷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显然是问吴敏。
吴敏回头,水眸冲她粲然一笑,温柔道:“玉堂春!”
邀月一愣,一张脸霎时雪白,一把抓住身旁一名宫婢挡在自己面前,惊呼道:“抓住她,她是吴敏!”
几名宫婢瞧见变故陡生,不敢迟疑,尖叫着往吴敏扑去。
吴敏水眸闪烁,发髻上的木钗根根射出,眨眼间将奔到面前的几人毙命。
远处,巡视长宁巷的侍卫闻言,高声喝道:“谁在那里?”举着火把急匆匆奔跑过来。
青衣内监体如筛糠,暗骂邀月多事,伸手拉扯邀月道:“公主快,快跑……刺客杀人不眨眼!”
一句话说了完全,只剩下杀猪般嚎叫起来:“抓刺客……”
明亮的火把朝着长宁巷汇聚,吴敏耳听着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不敢再耽搁,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