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跑到窗前,孰料窗前立时吊下来一人,他惊恐大喝一声,险险坐倒在地。
吴敏不屑的扫他一眼,冷笑道:“见面礼可满意,太子殿下?”
赵曌答无所答,只觉“他”双目冰冷,脊生寒意,面色惨白道:“放了本宫,放了本宫,你要什么……”
吴敏冷冷一笑,哼道:“要你的命!”弓弩对准他,拉动弓弦,只听“诤”的一声,一个重物便入了赵曌怀抱。
赵曌惨叫一声,体如筛糠,定睛一看,却是一把没有羽箭的弓弩。
他一怔,放大的瞳孔望向窗前,那人早已消失。
吴敏纵身一提,飞快收起下仰的身子,一跃上了对面茶肆。
茶肆中人惊慌失措,尖叫连连,吴敏却似瞧不见,双足瞪着木头墙面,轻松的跃进了敞开的轩窗。
她看也不看身后,甩出一把桃花镖,消失在茶肆窗后。
眼看就要追上她的明黄侍卫,俱被桃花镖射落,一人挨了一只花镖,捂着鲜血淋淋的伤口不敢再追。
欧阳蟒收起面上刻意装出的惊慌神色,神色严谨道:“主子快走!”
吴敏点点头,也不多言,径直从角门离去。
欧阳蟒神色恢复惊慌之态,一把水墨折扇敲在自己胸口,顿觉胸口沉闷。他连同房中几人,慌忙推开窗焦急道:“刺客跑了,刺客跑了……”
对面酒楼,破烂的窗后,早无人影。
明黄侍卫追上去,只余房中二把羽箭耗尽的弓弩。
这个见面礼,实在太好了!
碣日城掀起滔天谣言,都是关于太子赵曌与刺客的。
跑到碣日城来刺杀太子,可不是吃饱了撑的。何况仪仗队中,还有那许多皇子公主,怎不见刺客去寻衅。
这刺客显然是奔着太子赵曌的身份去的,却不知为的什么。
百姓们谣言四起,醉仙楼中能听到太多版本。
吴敏一袭墨衣,端坐花厅中,面色似乎还有些苍白。大病初愈,实在不宜劳累过多,可为了帮助赵泰,她仍旧以身犯险。
后唐仪仗队高手如云,若非吴敏亲自出马,或许就难以圆满完成计划。若木子双婢在,她还能省下这些操心。
然欧阳蟒到底是武将,刺杀这种事,考验的不光是武功。
欧阳蟒立在厅中,面色疑惑的抱拳道:“主子为何不杀了赵曌,只将他射伤?”
不仅他不理解,就连绿萼红蕊也不解。
归鸿卫,更是不解。
今日众人做这周密计划,原本以为主子是要杀掉赵曌的。
吴敏抬起眼帘扫了一眼厅中几人,淡然道:“我自有我的道理!”
众人闻言一愣,只好闷下心头想法,不敢再问。
吴敏冷冷道:“如夫人还是不肯绘出东宫地图?”
绿萼恭顺道:“正是!”
“哼。”吴敏冷冷一笑,撩袍起身,淡然道:“她真以为我拿她全无办法?”迈步出门,直往密牢去。
后唐仪仗队进城,竟发生行刺这样的事,实在出乎意料!
东昌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卫廷睿一个头两个大,一面安慰着大舅哥,一面四处搜捕刺客。
不知为什么,听了赵曌的诉说,他直觉是吴敏。
可他想不通,吴敏为何要刺杀赵曌。
见面礼?
明明可以杀人,却只是拿人当猴子戏耍了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卫廷睿蹙眉,盯着镶金玉案上的折子,沉声道:“何事擅闯?”
波斯女奴恭敬上前,捧着一只金漆托盘道:“太子殿下,这是在行宫废墟中发现的。”
卫廷睿长眉一挑,伸手拿起了那张布满污渍的上好笺纸。
这一看,他登时愣在当场。
笺纸上满是脚印与泥灰,显然被人遗落忽略多时。
清晰标注着宫殿名目的图纸,连偏殿几进几出,都详细完备,更甚至,其上标明了侍卫可能巡行的路线。
只可惜,这些字迹纵使化成灰,他也不会认错。
因为,那是陪伴他一十二载的人所写。
如夫人?
卫廷睿一颗心躁动,眼皮忍不住狂跳起来。
太子赵曌遇刺,邀月就要与他大婚,怎么此时竟冒出来如夫人手绘的行宫图纸?
难道,她叛变了他?
不!
卫廷睿紧紧握住图纸,冷冷道:“速查,本宫要尽快知道如夫人的处境!”
“是!”波斯女奴恭敬退出,眼中闪过担忧。
赵曌遇刺,已经到达碣日城的皇子王孙们,自当登门拜访宽慰。
孟向彤打头,因蜀国与后唐关系密切,何况二人还是拜把子的兄弟。
上官寒被孟向彤软磨硬泡的,请来后唐行宫,只是冷面作陪。
太子赵曌的伤势虽未殃及性命,却也十分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