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侍婢正伸长脖子,食指点拨着人数,一张张脸越过,最后停留在吴敏身上,含笑道:“就是你了!”
话毕,手中纸片飞来,正中吴敏手。
一众公子纷纷抗议,可惜抗议无效。
因为谁先答题,乃是玲珑姑娘说了算。
吴敏扫了一眼手中素笺纸,冷淡开口道:“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众人唏嘘,纷纷惊叹墨袍公子的才智。婢女含笑屈膝,引领道:“公子里面请。”
吴敏抛下纸片,迈步进门。
一众文人墨客见她进门,方才匆匆拣起地上纸片,齐齐看向玉玲珑所出上阕。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玲珑阁内,婢女恭顺行走,温声道:“公子,姑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吴敏颔首道:“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今日有什么人?”
婢女依旧恭顺走着,伶俐道:“抚台彭鹤、师爷马钰、捕头陈九、西城门的守城侍卫总长薛应龙……南门的王公子,哦,对了还有王公子他爹,王老爷也悄悄来了。
不过,他们都没对上来诗,没进门。”
花厅中,玉玲珑正含笑等着。
见吴敏进门,伸手从铜盆中绞了湿帕,递给她道:“先洗洗手,酒菜马上就好了。”
吴敏的晚饭,通常都在潋波馆用。此时刚到酉时,她来这里,定然还未用饭。
吴敏一面擦着手,一面道:“可有看到可疑人?”
婢女报了一圈人数,她没发现一个可疑者。
玉玲珑摇头道:“未有。不知是藏得太深,还是玲珑的本事太小,竟没钓到一条大鱼。”
赵泰、太子轩,上官寒等人,无一前来。
吴敏摆摆手,将手中湿帕递给她,淡然道:“不急。”
酒菜很快端上来,皆是玉玲珑拿手好菜。
二人对饮,玉玲珑伸手为她斟酒,照顾的体贴而周到。
婢女红蕊乃为归鸿卫中人,因着乔岁岁化名玉玲珑,开了这玲珑阁,所以将红蕊派来护卫。一同来的,还有另一名归鸿卫,名唤绿萼。
当然,二者皆是化名。统归玉玲珑管辖。
玉玲珑含笑望着对面人,轻声道:“楼中今日可有大事?”
吴敏目色一闪,盯她一眼,冷淡道:“归鸿卫,从不问主子事。”
玉玲珑面色当即滚烫,绿萼立在门口,面色未变。
玉玲珑涩然一笑,起身拜倒道:“玲珑谨遵公子教诲。”
或许是炎吴依旧一袭男装,让她以为潋波馆浴房一幕,不过一场空梦。
可惜,炎吴终归是她钦佩的公主,从来都是她的主子。
吴敏并未示意她起身,目光掠过她平举在眉的双手,不发一言。
门外,红蕊恭顺道:“姑娘,又有人答了题。”
吴敏转头,目色闪烁,冷淡道:“我先走!”撩袍起身,迈步出门。
玉玲珑转头,只能看见她一闪而逝的墨袍。
红蕊将主子送出,绿萼停在门口,嗓音幽幽道:“公子背负之多,实乃旁人难受。姑娘,莫再分公子之心罢!”
玉玲珑无声一叹,淡然道:“我省得!”
吴敏出门,未能见到答题之人。
只能看见远处树下停驻的一辆乌棚马车,车帘微微挑起,显然里头有人。
车夫容貌憨厚,马车想必是租来的。
吴敏挑眉,迎着马车走了上去。
她走来,车帘无声落下,似乎不愿意与她相触。
一枚银色飞镖直直往车中射去,吴敏微不可察的收手。
“嗖……”飞镖原路返回,正往吴敏眉心。
吴敏双指夹住,瞧清是自己的东西,冷冷收起飞镖,迈步离去。
自从做了炎吴,她的桃花镖已经很久没用。前几日全部招呼了上官寒,又另换了趁手的飞镖。银镖尖锐,镖身细细篆刻一个炎字,还算顺手。
湘儿小心翼翼的挑起车帘,瞧见远远走去的墨袍男子,忐忑道:“遭了公子,他发现咱们了。”
上官寒并未告知湘儿炎吴的身份,所以湘儿尚不知晓炎吴就是寒王妃。
他冷冷一哼,不悦道:“谁叫你掀帘子偷看的。”
湘儿吐吐舌头,缩着脑袋道:“奴婢就是好奇……”
上官寒冷冷哼出一个音节,不屑的撩开帘子,下了车,回头道:“你先回去罢。”
马车离去,湘儿还在为不能看见玉玲珑而犯愁。
红蕊立在门口,瞧着竹青袍的公子,笑眯眯道:“公子爷里面请。”
上官寒目不斜视的迈步进入,惹得外头一众才子们赞叹。浴血城中的青俊是愈来愈多了,可是他们怎生一个也不识得?
玉玲珑瞧清门口来人,微微惊愕道:“是你?”
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