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成了最后一个袭杀吴敏的人,也是第一个丢盔弃甲,缴械投降的人。
吴敏知道,这个深知她性情的统领,只缺一个合理的理由,便会为她所用。
吴敏水眸一闪,轻轻从怀中掏出一物,丢与解梓晟,淡然道:“你细看便知。”
灭国秘辛,赵泰吩咐人散播,却是云里雾里,似是而非。
唯有他这几日作出的手札,才能破解众人疑惑。
只要是亲近吴敏之人,定然会转变风向,从暗杀改为拥戴。
当然,关键还是吴敏自身的魄力,让他们相信公主非是叛国之人。
解梓晟细看手札,他身旁众人立时围过去,都想看看吴敏的解释。
吴敏冷冷立着,不再多言。
潋波馆是她归来时,故意泄露出去的。
众人敢在青天白日杀过来,主要原因,还是出于义愤填膺。
西凉亡国之时,他们就失去了前朝身份。公主下落不明,他们亦东躲西藏。
此后碧水城掀起寒王妃的屡屡风波,众人早将她恨之入骨。再后,吴子逸被吴敏亲手杀死的消息传来,更是震惊西凉。
现如今她出现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自然蜂拥而上,恨不能将她斩立决。
这样也好,归拢旧部,比预料中容易许多。
她心底,极是感激赵泰。
想起那个蓝衣潋滟的男子,吴敏水眸一闪,盈起深意。
“这些都是真的……”解梓晟惊慌失措的抬起头,一双手颤抖不停。其余几人亦抬头望着吴敏,透露出满满的不可置信。
吴敏叹息一口,垂下眼帘道:“梓晟该知我之性情,依你之见,我可是那等叛国之人?”
解梓晟一怔,他身旁的几人同时茫然了。
吴敏早知他们会如此,缓缓抬起眼帘,冷淡道:“太子叛国篡位,将我这一介弱女子推上风口浪尖,借机蒙骗天下众人。
其后,更利用齐太子轩对我的情意,屡屡谋算暗杀上官寒之事。之后,见我不肯依照他的计划行事,派遣伍桐秘密杀我。”
她微微停顿,心潮已有波澜。
没错,她曾将吴子逸当做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可惜到头来却发现,她从头到尾都是孤身一人。
“上官寒出于一己之私,屡次欲凌迟太子。
我想,叛国之人难逃一死,就算他回到西凉,知晓真相的子民们亦不会善罢甘休。
他与我终归是兄妹,死于我手,总好过死于千刀万剐。”
吴敏冷冷言毕,挺直腰背,傲然道:“复国西凉,有你们与我同步。我想,那一天不会遥远。”
解梓晟望着吴敏,眼中是惊骇过后的希冀,他拖着受伤的腿,缓缓起身揭下黑巾,垂首道:“末将解梓晟愿跟随公主,复国西凉,重掌社稷。”
“复国西凉,重掌社稷。复国西凉,重掌社稷……”其余人纷纷揭下蒙面黑巾,跟着解梓晟呼喝起来,眼中燃起希望,倍增信心。
吴敏遥望着远天落日,淡然道:“西凉皇室已灭,如今我孤身一人返回,惟愿重振江山,驱除异族。”
驱除异族,连同那个无耻的男人,一并挥去。
解梓晟不愧为皇城御林军统领,短短二日,便将通往西凉皇城的密道挖掘出。密道漆黑,火把通明,一行人跟在吴敏身后,戒备十分。
当日吴子逸为了成功篡位,派人秘密寻得皇城地图,将通往城外的密道尽数封堵。不然,吴敏又怎会难逃魔爪,遭上官寒掳去。
解梓晟擎着火把,愤恨道:“公主真该将他救下带回西凉,让吾等将他戳成筛子。”放佛自知话错,觑了觑吴敏脸色不再胡言。
吴敏波澜不惊,冷淡行走,既不言他对,亦不言他错。
众人在曲曲折折的密道中行走,直走了半个时辰,这才到得尽头。
解梓晟一马当先跳出密道口,扫视一圈,这才伸手道:“公主,到了。”
吴敏并不伸手,足尖蹬在密道石壁上,借力纵身跃出了密道。
木子双婢跟随其后,动作如出一辙,站在了吴敏身后。
密道尽头,竟然就是披香殿的后殿一角。
碧波粼粼的池水,映出摇曳的火光,前尘旧事纷至沓来,直袭吴敏脑海。
披香殿,西凉皇后的寝宫。
吴敏的父皇母后,就是死在这里。
吴子逸的说法自然是上官寒攻破皇城,杀了国主与皇后。
上官寒的说法,却是他入皇城前,披香殿中只余二具焦黑的骸骨。
不知为何,吴敏选择相信仇敌上官寒的话。
他没有必要骗她不是吗?
她的恨天,差一点就要扎进他的胸口,骗她就能保命?
不,绝不可能!
他应该知道。
此时站在刚刚掘通的密道口,吴敏愈加肯定这个猜测。
吴子逸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