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吴敏勒缰控马,马儿小跑几步,终是停下。
车夫早被颠下马车,他惊慌失措的爬起来。
一眼见马上俊秀的吴敏,当即小跑上前,感激不尽的作揖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木香双婢拔剑上前,冷喝道:“冲撞我家公子,该当何罪?”
年轻的车夫吓得腿肚子哆嗦,战战兢兢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公子爷恕罪。”
“小五!”素色车驾中,有温润甜美的嗓音轻轻响起。
片刻,一只雪白纤细的手缓缓撩开车帘,粉衣丽人探出臻首,冲着陌生三人温柔一笑。
吴敏翻身下马,冷立丈外。
木香双婢站在主子身后,冷冷望着从车驾中走出的女子,静默不语。
粉衣丽人缓缓下了车驾,走到吴敏三尺外站定,温柔施礼道:“奴家乔冰冰,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此处地势起伏,两旁便是不算矮的陡坡。
若无吴敏出手,她连同车驾,定要滚下坡去。无端端,毁了个花容月貌的小女子。
吴敏受了她一礼,并不回礼,语气淡然道:“不客气!”言毕,径直迈步,错身朝着乔冰冰来路而去。
木香双婢收起长剑,紧随主子身后。
乔冰冰一怔,不料这俊秀的陌生公子,仗义相救竟不愿多言一句。
回头,只能看见吴敏挺直淡漠的脊背。
他一袭墨色披风随着风雪翻飞,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甚至比初雪还冷。
乔冰冰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唤出。
马车再次出发,虽有险些丧命的事故发生,那名唤小五的车夫,却不肯放慢速度。
乌棚马车,朝着南楚边境奔驰,不多时便消失在雪雾之中。
子儿匆匆行走,望着主子的背影,忍不住嘟囔道:“公子,你说她们为何跑的这样急?”初雪天气,但凡驾车者,谁不是小心翼翼。
岂会冒冒失失,险些伤了主子性命?
木儿瞪了妹妹一眼,示意她少管闲事。
主子很少管闲事,今日出手救那美人,已是不常见。
若是被子儿嘀咕烦了,指不定要她们追上去,杀了那主仆二人。
子儿吐吐舌头,不敢再言,正想迈步,却见走在前头的主子已经停了下来。
吴敏缓缓立定,眯起水眸,望着远方白茫茫一片的雪雾。
木香双婢循着她目光看去,什么也没看到。
“有人!”吴敏淡然一语,拉住身后二人,纵身跃到了陡坡下潜伏。
“驾……”不过片刻功夫,雪雾中冲出来至少三十匹高头大马。
马上众人,白袍白披风,唯有肩头装饰一支黑羽。
为首一人,打马飞快,面容俊朗,藏不住的满身傲气。衣袍雪白,双肩皆覆着整块黑羽。
“本王爷就不信,捉不回来那小娘们!”双肩黑羽的男子骂骂咧咧,语气中俱是不屑。
他身后立时追上来二个亲卫,其中一人谄媚赔笑道:“王爷勿恼,末将看这车辙印子,断定乔冰冰是逃向南楚无疑。
您放心,她逃不出您的手掌心儿的。”
三十几个大男人,要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怪不得他们主仆二人跑得飞快,不顾性命。
原来,竟是在逃跑!
吴敏耳尖的听清风雪中几人的谈话,水眸一冷。
王爷,可是九城门的八贤王?
她之所以不策马,不乘车,只是想要用双脚,一步步走向生养西凉公主的故乡。
她不再是吴敏,不再是不知双亲何人的孤儿。
这一世,她就是西凉公主吴敏。
所以,她想要细细感受一下故乡,体会那份从未体会过的亲切。
谁知刚踏入西凉地界,竟遇到这样的混账事!
二个婢女亦听清了八贤王的话,子儿忿忿不平小声道:“八贤王真坏!”
方才的粉衣丽人在险些丧命时,亦不显露惊惶,可见心性平和。
被吴敏救下时,亦谦卑温和并不失态。
这样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像能招惹八贤王的人。
吴敏救她,也正是看重她的镇静平和。
“嗖……”一枚石子稳稳射出,奔跑在前的马匹嘶鸣着跪地。
吴敏纵身跃出,手中石子飞射,眨眼间将三十名白袍男子,射下坐骑。
叫唤声此起彼伏,马儿试图站起来,却是徒然费力。
双肩黑羽的白袍男子收住坠马之势,骂骂咧咧的拧腰纵身,脚尖刚站定,立时挑眉怒喝道:“谁?”
在九城门对他动手,等同于找死。
“墨夭?”冷淡的嗓音,从雪雾后响起,一袭墨袍的吴敏缓缓走了出来。
木香双婢寸步不离,拔剑戒备。
“呵,本王爷当是谁这么大胆?原来竟是个黄口小毛贼。”八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