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敏垂下眼帘,依旧不急不缓的走向上官寒。
乾坤二人面色一变,纵身再袭。
“嗖,嗖……”两把桃花镖激射,二人闷哼跪地。
黑白二人,膝弯各被钉入一枚桃花镖,吴敏徐徐前行,步步生莲。
若无太子轩一战,二人或许可抵挡吴敏。然而此刻重伤在身,对上吴敏最拿手的飞镖,直如以卵击石。
上官寒垂下凤目,冷冷道:“退下!”
乾坤不动,再行飞扑。
然二人还未扑至,空气中一声娇吒,门外射进纱衣胜雪的女卫。
她身后,木香双婢齐齐斜刺,生生将两把长剑刺入她的后心。
致远一口鲜血喷出,稳稳落在吴敏身前,伸出双手挡住了吴敏前进的步伐。
她的眼中通红如火,愤恨、不甘、嫉妒、伤心、失落搀杂,一一难清。
木香双婢见状一慌,齐齐扑来,劈砍致远。
致远浑若不觉,只是死死瞪着吴敏。
吴敏水眸一闪,冷冷道:“退下!”一语毕,木香双婢止步不前。
吴敏看清,二个婢女身上血痕无数,显是受伤了。
以二人之力拖住百名暗卫,已经不易。况且,半道上杀出个致远,她们自然不敌。
她记得,落入院中时,未曾发现致远的踪影。
她私以为致远与乾坤定然护持在上官寒身旁,她是打算亲自对付这三人的。
数枚桃花镖,爆射而出,将门口冲进来的暗卫射杀。
雕花门“哐当”一声,阖闭。
王府三位战将在午门重伤,她亲眼目睹,所以才会带着二个婢女前来,趁此良机。
吴敏冷冷扫了一眼房中人,垂下眼帘,淡然道:“挡我者,死!”
她是杀手,绝不是仁义君子。
趁人之危的事,她实在干得太多。
杀了寒王府这一群人,不过是在手中再添一笔血债。
她的手,素来血腥,从未干净过。
乾坤捂着伤口,望着她的脸,眼中透出惊骇之色。
因他们深信,她的话绝不会有假。
致远一怔,眼中滚下一颗泪,涩声道:“吴敏,你可知本卫为何才到?”
吴敏不语,木香双婢眼中却闪过疑色。
致远苦涩一笑,笑容看去却有些撕心裂肺的味道:“只因,七艺围攻你时,本卫退走观战,未曾护你。主人便将本卫重罚,打入禁苑思过。”
禁苑,可是她曾被关押过的地底死牢?吴敏垂眸不语,看不出脸色。
上官寒至始至终,苍白着脸未曾开口。
他身负重伤,且俱是因她而受。
她却趁人之危,杀进他的房中。
他的人早已重伤,她不会不知。
可是她却说,挡我者,死!
他的命,她就那般想要索取?
他的人,她就那般恨之入骨?
罢罢罢!
上官寒凤目闭上,再睁开来已经俱是清明。
“都退下罢!”他扶了扶披在肩上的墨袍,轻声开口。
淡然的语气,听不出何种心绪。
致远惊惶回头,乾坤却是悄无声息的退出了雕花门。
木香双婢一见,戒备着退了出去。
“退下!”上官寒凤目低垂,冷冷道,不理会致远目中庞杂的神色。
雪白纱衣,尽被鲜血染透,致远转过身,吴敏看到她背上密密麻麻的鞭痕。
她在禁苑中,受了刑法。
寒夜寂静,房中只余二人。
冷风从破窗处灌入,将一室灯烛摇曳。
窗前茂盛的桃花树,抖落一地浅粉花瓣。
虽被王府花匠刻意栽培,却终归敌不过风刀霜剑。
这本不是它该有的年华。
墨袍融入暗夜,如空气般冰凉,吴敏缓缓迈步,走近上官寒。
杀了他,从此后浪迹天涯,何其畅快潇洒!
她亦再无羁绊,恩仇尽泯。
上官寒妖异的脸在灯下尤为苍白,却魅惑更甚。
斜披墨袍的姿态,若被天下女子所窥,定然又要俘获万千芳心。
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子,有什么好看。
因吴敏娇颜一派冰冷,波澜不惊。
什么痴恋十年,什么寝宫画像,什么血泪情信,什么绝食自尽,在这一刻统统显得那般讽刺。
天下皆知,西凉公主痴慕南楚寒王,不惜用百万子民,换取一个奴籍。
他甚至拿着她的情信,当殿羞辱!
他甚至以她为借口,灭掉西凉,为上官瑾登基造势。
可是在这一刻,他觉得他是世间最傻的人。
雪亮的刀锋,抵在他的脖颈,他墨袍上的毒药,竟然对她毫无作用。
恨天一点一点压下,吴敏抬起眼帘,对上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