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今夜也从这里开始罢。
翻身,匕首插入厚重的门框,娇小的身体紧握匕首,借力轻巧的攀上门楣,拔出匕首,接着插入屋檐,吴敏眨眼间消失在高墙之下。
秋雨蒙蒙,墨衣隐蔽。
巡夜的侍卫过了一拨又一拨,却无人能够发现吴敏的身影。
偌大寒王府,竟成她的后花园。
是的,除却武艺超强的上官寒,旁人要想发现她还真不容易。
二十一世纪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红外线监控,她都能躲避的滴水不漏,何况是这里。
在寒王府穿行,她实在如入无人之境。
半个时辰后,吴敏眯起水眸,收起匕首,冷冷的立在上官寒主院楼前。
一袭墨衣,尽被秋雨润透。
杀手,首要是记忆力惊人。
而她,素来是个称职的杀手。
所以她丝毫不错的,记住了通往上官寒睡房的小路,一如当日她进门。
寒王府主院!
楼前遍植花木,葱翠欲滴,看不出秋风的痕迹。
此刻秋雨淅沥,冷风轻卷,微醺的暗香夹杂着雨水清新味顺着鼻尖透入,让人说不出的熨帖。
巡夜的侍卫俱无踪影,似乎惧怕打扰主子,又或者有了乾坤与致远,他们的作用便显得渺小可无。
总之,这里没有一个侍卫,更无半个奴仆。
廊下燃着数只宫灯,随着风雨摇曳,洒下一地晕黄与迷离。
吴敏冷冷立着,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乾坤很有可能就躲在某个暗处,她若是一击不中,便要被这些人缠上,难以脱身。
一步一步,吴敏沿着漆黑的花圃走向主院阶前。
她的步伐不停,手中却不敢怠慢,早已稳稳捏住了数枚石子。
阻拦孟向彤所用的金钗也好,伤偷听人所用的簪花也罢,伤卫廷睿的木钗也好,还有此时手中的石子也罢,终归难以给敌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她清楚的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过了今日,她一定要想办法打造些趁手的飞镖。
否则,她不敢保证自己安然无虞。
“突突突……”石子爆射而出,朝着数个不同的方向,黑暗中不断传来男子的闷哼声。
几乎是同时,吴敏手中的石子漫天飞射,而她则纵身一跃,破门而入。
“轰……”紫檀木的雕花门晃了晃,宣告结束此生。
楼外的雨幕中,七七八八的躺下负伤闷哼的黑白男子。
吴敏落地翻滚,稳稳立在了松鹤延年的玉屏前。
“哗……”耳畔响起轻微的水声,下一秒,男子健硕的身体,从温热的浴汤中站起。
上官寒赤—裸着身子立在波斯绒毯上,淡淡扫了吴敏一眼,勾起嘴角道:“王妃别来无恙?”
“无耻!”吴敏俏脸冰冷,手中匕首一挑,已将身旁纱帘劈落,斜刺里扔了过去。
上官寒没有伸手阻拦。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然而纱帘清透,纵然飞来,却遮不住男子麦色的肌肤,更遮不住让人眼红心跳的满室春色。
吴敏的脸,一点一点的染上朝霞。
上官寒心情忽然大好,他不去拂落纱帘,亦不着急去穿衣服。
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白皙的小脸,收起目中深意,冷冷道:“本王何来无耻?明明是你硬闯进来,偷看本王洗澡的。”
“你……”吴敏气结,手中匕首飞射,直取上官寒面门。
上官寒的武功虽好,却也惧怕吴敏手中飞镖。在匕首飞来的同时,险险避开。
一面扯了五爪金龙的墨袍裹在身上,一面揶揄道:“好个无赖妃子,本王是你夫君,早晚要给你看个明白,倒也不惧被你看去。
没想到你自己偷看讨了便宜,竟然还要谋杀亲夫。”
“上官寒!”
吴敏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反正一对上上官寒,她的脾气就好不了。
气呼呼的足尖一点,纵身杀去,哪管手中一把兵刃也无。
二人的功夫本来也有相差,只是如今上官寒刚沐浴出来赤足站立,吴敏身体疲乏兼之无兵刃在手,倒也打了个平手。
“洞房花烛夜,你不在寒王府呆着,反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本王还没怪你,你还好意思先杀本王?”
上官寒猛然拔高了声音,话中满是不悦。却让门口欲杀进来的乾坤二人,生生停住了步子。
下一刻,紫檀木的雕花门不知被谁手忙脚乱的按上,又从外头锁牢了。
主子打架,下人还是止步罢。
两把削铁如泥的兵刃相互劈砍,爆发出一阵阵的火花。
吴敏水眸冰冷,手中的匕首招招狠戾,绝不留情。
上官寒且战且退,呵斥道:“无赖之极!看了本王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灭口。难道你是怕秦轩那个登徒子知晓?”